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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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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们二人,外面天光大亮,李与尘跪在地上略偏头向窗子处看了看。

“生而有罪者,狼狈些是应该的。”她嗓音有些沙哑。

齐衡听出这话语声奇怪,循着她脖颈处看去,只见上面血红的五个指印,“你到还通透,就是不知道改日上断头台时,是否也能这般冷静。”

李与尘说,“但愿。”

“李大人贪墨多年,朝中也没传出什么风声,想必藏银子的地方难找,若你自己开口说出来,孤可以不为难你,让你安安心心去。”

想看的笑话没看成,李与尘不做挣扎反而叫他觉得软绵绵一刀不过瘾,因此讲话便更放肆了。

“殿下说笑了,您手中有账册,李家有多少银子,您应当比我清楚,何必多此一问?”她从齐衡的话里嗅到一丝生机,眼眸一转抬眼与他对视。

“李与尘,毕竟你我险些有夫妻的缘分,孤总要送你一问,给你个台阶。”他居高临下,看着李与尘的模样,却并没觉出自己占了上风。

女子低首,“我不想背弃父亲,殿下既然自己能寻到,又何苦非要从臣女口中套出消息,也替我攒些功德吧,臣女生而不忠,如今不想再不孝了。”

齐衡冷笑,“成,那就依礼搜身。”他俯下身子,向李与尘靠近了些,“你自己来,还是孤帮你?”

将死之人,不会在意名节。

李与尘淡淡抬眼,“不敢脏了殿下的手,我自己来。”

她脸上虽有脏污,一双明眸却无从掩藏,齐衡从她眼中瞧见自己的面容,她长睫眨动,他在眼波中轻轻晃了晃。

手指上下翻飞,腰间的结半晌没解开,李与尘大力一扯,衣带便落了下来。

交领处松了,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齐衡起身离开她些,偏头朝别处望望,耳边窸窸窣窣不停。

“殿下,搜吧。”语调平静如水。

闻言,齐衡紧了紧拳头,嘴角抿成一条线,大方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人不该听话时,当真很听话,他说要搜身,片刻功夫她就不着寸缕。

锁骨莹莹,肤白胜雪,胸口两团白玉,纤腰不过一掌。

一掌,他想伸出手来比一比,可又觉得趁人之危实在下作,因此余光瞥了瞥李与尘的眼睛,她双眼紧闭,睫毛之下的阴翳也未颤动一分。

齐衡想,他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男子,对一个女子有肌肤相亲的冲动实属正常。

如果这算下作,他的眼早已下作透了。

“睁开眼睛。”齐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总算有些反应,阴翳乱颤,鸦羽似的睫毛慌乱起来。

“孤让你睁开!”

她的唇瓣此刻也不能镇定,太子的呼吸就在鼻尖。

“殿下,要搜便搜。”向天光借来的一缕气散了,李与尘慌忙捡起衣裳捂住身子,往后撤了两步,一颗泪珠被碎发划成几片,连带着她的话音也破碎了。

“今日就这样算了。”齐衡坐直了身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李大人还未定罪,你们这些女眷暂时安置在东宫为奴,若贪墨灾银的名头定下,你也没几日活了。”

她倚着墙喘气,惊慌间又落下两滴泪,一双眼却还倔强。

他不敢看她,甩了甩袖子,“穿好衣裳,出来。”

说罢,便摔门而去,独留她一人在内。

可恨眼泪总在人前不可掌控,此刻独自一人,李与尘倒能骄傲咽下。

她捧着衣裳,垂眸看,里衣外衣纠缠一处,人怎可无能至此,连脱下的衣裳也穿不回去!

忍无可忍,她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捂着脸痛哭。

命运待李与尘还有一分善意,随太子回东宫时,她总算穿戴整齐。

*

大肆查抄李家已有三日,除了些石头摆件,文玩字画,一无所得。

圣上震怒,大动干戈一场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圣上!李闲在狱中咬舌自尽了!”内监从外头匆匆赶来。

刑部主事方维跪在地上,听闻此事,暗暗摇头。

齐衡等在昭华殿外,听见内监急报,眉头一蹙,抬腿往东宫去了。

李闲死了,银子还没找到,这么多银子绝不可能凭空消失,萧姒已与他和离,绝不会与他有牵扯,那么线索就在李与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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