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2 / 2）

狐媚子！要我说，定是耍了花招瞒着自己跟前头一个那个订过婚的姓魏的有过房事，才叫顾老板不计前嫌地肯要她，但叫顾老板给发现了她早破了身子，这才又连带着我们受累。我早知道她不守妇道——”

话说到一半，又想起眼前还有女儿，两个没出嫁的女孩儿红着脸低头，她嘴上停下来，在心里还念念叨叨着那些不入流的话。

佟家人又等了几天，没等到顾千松，反而又换了一次地方，似乎更偏了，在一处庄子上，周边住了只会说方言的庄户，一排平房，连锅炉房供暖也没有，胡氏叫苦连天，觉得之前几天那都算顶顶好的好日子。

“这是什么个事啊，珏儿，你可怎么办呀。”

*

魏奉山得到消息，思考许久，晚上回去之后还是告诉了佟明媚详情。

佟明媚张大了嘴巴：“他们已经到沪城了？”说罢，又觉得暴露自己早知道他们要来的事情，躲不过魏奉山质问的眼神，只好也告诉他，“先前收到他们的信，说是要来的。”

“怎么不早告诉我？”

佟明媚那时很怕他们来给她丢人的，自然不想在魏奉山面前没面子，也不想他们攀上他这棵大树，得到什么切实的好处。

不过现在处境不同了，两人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事，似是远了，但似又是近了。她答道：“他们不是省油的灯，难不成叫你奉为上宾？”

她又问：“人在哪儿呢？”

魏奉山道：“在顾千松那。”

佟明媚眨了眨眼睛，看他认真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追问着，叫魏奉山把这事从头讲一遍。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叔叔婶婶一家人被顾千松藏到哪里去了？”

“是。”

佟明媚的脑海中闪过顾千松那个人，他的脸上总挂着温润的笑，如果不戳开他的伪装，他是个很好的人；但一旦发现他面具底下的真容，便会更加胆寒。

魏奉山看到她的失神，俯身凑近她的脸出声道：“在想顾千松？”

被戳破心中所想，佟明媚一下笑得有点心虚，落在魏奉山眼里便更不高兴了，他的脸一下子贴过去，咬住她的唇，一番磋磨，气喘吁吁地松开。

佟明媚好笑地看着他，为他这番无故冒火的行为有一点满意，她玩笑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行？”

魏奉山不接她的话，这两天她总有意地撩拨他，说这些不好听的话。他沉默片刻，转而道：“你不担心？”

佟明媚收起嬉皮笑脸样：“担心啊。”

魏奉山低头看她，佟明媚在他面前从不提叔叔婶婶那家人，只有订婚前那一次，一带而过地说过一嘴父母故去之后跟叔婶一道生活，他所知都是自己从前查过的。她说着担心，但脸上神色平静，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厌恶。

关了灯，佟明媚又道：“顾千松比不上你，你一定有办法的。”她一顿，继续说，“别叫他们死在沪城就行。”

“嗯。”

她不说，他便装作不知，也不问，答应就行。

黑暗中，半晌，佟明媚忽又开口：“他们找我来是因看我发达想同享福，若我婚姻不顺嫁了个不着调的，你看他们肯不肯大老远来走一趟把我救出火坑。”

拥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掌心火热缠得她往里贴了贴，她像得到鼓励一般，说了许多话。魏奉山不发一言，可佟明媚知道他一直在听着呢。她从不对谁说叔叔婶婶待她并不好的话，因为那样觉得自己也很丢脸，今夜不知什么缘故，倾诉欲格外强烈，她自顾自地道出许多秘事。

当然她并不沉浸于苦命中，话头一转，又高高兴兴地感叹一句：“好在现在我是人人要高看一眼的魏太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