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识人难,梦醒又逢故(1 / 3)
深夜,林中。
两人在竹亭里,悠闲地品茶。
“金兄,您瞧,今儿月色真美啊!”坐在竹凳上的人道。
“的确不错。清风皓月,竹影佳人。”站在围栏边的人说。
“清风皓月和竹影有了,何以见得‘佳人’哪?”那人站起身,晃悠着茶杯走到金康寿身旁,“怕是金兄您寂寞了吧?”
“是啊,寂寞。”金康寿转过头,面对着在阴影处的人,“要不是这寂寞,怎能发觉身边人,是个女人呢?”
他一步一步向阴影中逼近,语气轻松悠闲,很难让人想到他现在的表情是何等狠厉。
除了面对着他的男人。
“金兄此话是何意?莫非,前几日你刚收的那个侍从,是女的?这不好事吗!”
他将茶一饮而尽,不动声色地移步到桌边,又添了一杯茶。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云舟兄。哦,不对,是不是应该叫你,曲小姐?”
男人闻言,动作一顿,面不改色,笑道:“哈哈,金兄你也太会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我若是女的,早该被你发现了。你也知道,女人很没用的。”
“是吗?”金康寿眯眼,“你这么急干什么。”
男人面上仍然从容笑着:“哪能不急啊,您都要把我当成女人了,我一个男子不急才怪呢。罢了,金兄若是铁了心那么想,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喽!”
月光白得渗人,照得金康寿的脸愈发苍白。
腰间寒光一凛,银光忽亮,一个人影突然暴起,长剑直指曲清!
曲清猛的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
柴火已经灭掉。门外没有人,窗户却还开着,透着些许冷风。
客栈刚修好的门又被吹烂了。她想起自己的钱袋就头疼。
关上窗,曲清又伸手在枕边摸索着,摸到一个发簪。木头的,尾端雕有一朵乌鸢。
她将其从雕花处拧开,拿出一张纸条。
“子时,清水关客栈 。”
曲清立刻打开刚刚关上的窗,月亮已不见踪影,东边的天上泛着鱼肚白。
坏了,恐怕已经过时间了。
那就放心睡了。
她重新盖上被子,安心入眠。
“叩叩叩!”
曲清差点把被子抓出一个洞。她刚强行把梦延续到她反杀金康寿,何等人物竟敢打断她的美梦!
“曲云舟,你在吗?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自己进来喽——”
曲清飞速套好衣服,打开门,男子靠在门框上:“曲云舟,说好子夜清水关呢?”
曲清揉着太阳穴:“何事?这几日我忙于客栈琐事,就没怎么睡过。”
“哎哟,别一天天的把自己关客栈里嘛!”晏栩风探进来半个身子,“你听说了吗,七里街最近又新开了一个馆子,回头……哎哎哎!”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曲清继续躺床上睡了。
“诶诶诶,哎哟,别这么急嘛!”晏栩风趴在门上,“曲云舟?曲清?曲少爷?”
曲清用被子闷着头。
“哦我懂了。”晏栩风看四下无人,又展开扇子扇着,清了清嗓,“云舟姐姐~”
门果然打开了。他刚想说句话,被扯着领子扯小鸡般扯了进去。
曲清用手捂住他的嘴在墙边,“你特么想死啊!若是被人知道我的女儿身,咱俩都得死!”
“走不走吧你就说。”晏栩风掏出另一把折扇,上头画着月下竹林,树微微倾斜,似是有风吹过,“喏,你上次托我帮你做的扇子,这里推一下刀片就出来了,但还是不如剑好用,顶多当个暗器吧。”
“得,走吧,这要不如你的意,我这扇子怕是拿不到了。”曲清扶额,转身就走。
“姐……啊不是,云舟兄等等我!”
——
曲清心里仍想着方才的梦,心不在焉,捋直卷起来的头发,思索。
晏栩风看着曲清束起的头发,一身男装,化妆化得剑眉星目,鞋子也不知道是垫了什么东西,身高都快和他齐平,一眼望去还真看不出是个女人来。
“当今皇上开明,要从商参军女子也都准许,你为何非要扮男装呢?”
晏栩风自元宵灯会相识,便打心底觉得这女人奇怪。
——
“瞧一瞧,看一看喽!客官要不要来猜个灯谜?”
那本是个普通的元宵庙会,许多人却聚集一处街道上,在等着什么人。
晏栩风依旧摇着扇子,悠闲地坐在那。近日有传闻,说这次京城里的庙会某个王爷也会参加。
身旁忽然坐下一人。那人着一身蓝衣,面容清秀。
“兄台,这里应该没人坐吧?”
晏栩风道:“真好笑,都坐下来了才问。”
“那就是没人了。”那人气定神闲,静望着眼前。
晏栩风见他这副模样,来了兴致:“阁下也是来看那位王爷的?”
那人道:“公子难道不是?”
晏栩风合起折扇,“那阁下以为,今日来的是哪位王爷呢?”
“显然是睿王。当今天下何人不知,睿王最喜这些民间活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