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番外二十二(2 / 3)
,“母后,您来东宫,可是有要事要吩咐儿臣?”
碧芜缓缓摇了摇头,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许久,才嗫嚅道:“今日是八月初十了……”
喻淮旭闻言原还有些不明所以,可片刻后,他双眸微张,这才想起八月初十是什么日子。
前世,他被“毒死”的日子,正是十六岁那年的八月初十。
喻淮旭抬首望过去,便见他母后秀眉紧蹙,面上显露出浓重的忧色。
他心下颇有些不是滋味,若非前世他和父皇刻意隐瞒了他母后,他母后也不会经历那般刻苦铭心的“丧子”之痛,以至于即便知晓了真相,依然惶恐难安。
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片静谧中,随着细微的声响,眼前的烛火“噗呲”爆出一个灯花。
“母后……”他终是艰难开口,“儿臣不会有事的……”
碧芜紧紧攥着袖口,努力使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轻松些,随即佯作坦然地一笑,“也对,是我多虑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跟着你父皇忙了一日,想是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喻淮旭眼见他母后心事重重地站起身,迟疑片刻,开口喊住她。
碧芜疑惑地折身看去,便见他笑道:“儿臣许久不曾向母后讨教棋艺,今日不知怎的格外有兴致,母后既然来了,陪儿臣下几局再走,可好?”
她愣了一瞬,抿唇扬笑,重重一点头。
见这母子二人坐在小榻上开始对弈,候在外头的孟九和吴赐对望一眼,默契笑了笑,一个去御膳房准备夜宵,一个入了殿内多点了几盏灯,唯恐两位主子伤了眼睛。
两人下得极慢,与其说是在对弈,不若说是在消磨时间,院外的丹桂香透过半掩的窗子飘进来,沁人心脾,可碧芜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将落未落。
熬过了亥时,直到快过子时,她才彻底松下一口气,倦意也若潮水般汹涌而上。
喻淮旭落下一字,无意抬首看去,便见碧芜支着脑袋,双眸紧闭,呼吸平稳均匀。
他淡淡一笑,起身去内殿取小被,欲给碧芜盖上,再回来,便见一人已用宽大的外袍裹住他母后,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来。
“父皇。”喻淮旭上前低低唤了一声。
成则帝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早些歇息”,便抱着碧芜出去了。
喻淮旭一直送到了东宫门口,才站在门外,眼看着他父皇抱着母后一步步远去。
喻淮旭抬首望向夜空,临近中秋,头顶一轮明月皎洁明亮,几近圆满,正如这一世的他们,必也能迎来一个美好完满的结局。
中秋过后,紧接着,便是太皇太后八十岁的寿辰。此事非同小可,碧芜召来礼部官员商议,又亲自前往太皇太后的寝殿问她老人家的意见。
想到前世太皇太后晚年神志不清的情形,这一世,碧芜特意让太医院的太医提前给太皇太后用药调理。虽说晚了几年,但太皇太后头脑到底还是变得愈发糊涂,记不住事儿,但那些汤药也不能说一点用处也无,好歹让太皇太后的病症较于前世轻了太多。
这日一早用过早膳,碧芜便带着小涟去了祥云宫。
当初带进宫的几个丫头,如今在她身边的也只剩下小涟了。见她们几人年岁也不小了,碧芜便在成则五年,将银铃银钩分别指给了京中的一名七品小官和太医院一位年轻太医。
因着是以皇后贴身婢女的身份出嫁,嫁妆也都是御赐贡品,颇为不俗,谁也不敢瞧不起她们二人的出身,也算是风风光光地嫁了,如今两人生了孩子,各自以主母的身份在家中操持着,与夫君也和睦,过得很是不错。
至于小涟,碧芜一开始也是替她挑了好人家的,但小涟自己拒绝了,说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在她身边伺候她。
小涟曾经的遭际,碧芜也从成则帝口中听说了,想来年少时的痛苦经历成了她心上的一道难以痊愈的伤疤,才会让她不愿同银铃银钩那般成亲生子。
既她不愿,碧芜也不逼迫她,反将裕宁宫的事务交给她来打理,小涟聪慧办事也勤快,如今裕宁宫上上下下无不恭敬地唤她一声“姑姑”。
抵达祥云宫后,乍一听见太皇太后唤她“芙儿”,碧芜便知今日她老人家又是糊涂了,她低叹了口气,也不解释,索性便扮作她母亲清平郡主,哄得太皇太后喜笑颜开。
问了好些关于寿宴准备的事儿后,碧芜正欲陪太皇太后用午膳,便听内侍进来通禀,说长公主殿下来了。
听到“长公主”几个字,太皇太后分外高兴,忙让将人请进来。
喻澄寅入殿时,手上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是她和那位钱家二公子,也是如今的大理寺卿钱穆所生的女儿钱玉嫣。
虽成则帝另赐了长公主府给喻澄寅,但自喻澄寅与钱穆成亲后,便一直住在钱府。钱家人也曾听说过喻澄寅从前的娇纵任性,原还有些担忧,但喻澄寅入府后,他们才发现这位长公主单纯善良,全然不似传闻中那般,才放下心来,倾心相待。
喻澄寅婚后的这十几年,从钱家人身上重新获得了家人的温暖,笑意也渐渐回到了她的脸上,日子虽是平淡,但她一直很满足与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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