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鸟(1 / 3)
约莫两柱香之后,屋内陆陆续续地就没人了,在所有清扫的人离开后,就有人领着明熙进去。
跨过门槛,明熙看见正对着门口站着四位端着木盒,衣着打扮较他人更为细致的侍女。
领头的对着她行了礼,笑容可掬,“这边都是公主的赏赐,后头还吩咐了在给姑娘扯来苏州新到的绸子做两件衣裳呢,估摸着十来天后就能拿到了。成衣呢也差人去铺子里取了。”
明熙没有急着去打开盒子检查,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们手中端的赏赐,手虚捂着嘴小声惊呼:“公主待我可真好!”
说完对着四位侍女眨眨眼睛,挺翘的眼睫似浓密的羽毛,眼底清澈,“明熙初来乍到也不懂规矩,万一冲撞了天家,这该如何给公主交待啊。”
那领头的侍女脸上的笑容更深,侧身去打开那盒珍珠给她展示,“姑娘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了,这盒珍珠可是淮地新送来的,在今年的这批的品质里都算顶尖的了。”
果然,盒中的珍珠皆个大形圆,色泽纯正,光泽新亮。
明熙伸手小抓了几把,将之推到几名侍女手心,其中以领头之人所得最多。做完这一切,明熙掩嘴笑道:“诸位姐姐和我日后也是同一院子住着了,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被选上京,家中父母十分惊诧,明熙有听父亲酒后念叨,说自己托了生意场上的朋友,多次打探昌宁长公主的消息。
结果谁都知道,在京城受挫或者想要得见大人物,便可备上一车黄金或是奇珍古玩,敲开昌宁公主府的大门,十之有八都能解决,属实是一捷径。
只要是珍宝,昌宁公主就来者不拒,整个公主府就如同那不衔铜钱的金蟾,吸纳了不可胜数的财物。
由此可见,公主本人偏爱纳宝,那府上的人八成也是收贿成风,明熙刚刚借口怕冒犯天家,实则是在暗暗求证这些赏赐内无御赐之物,方便她散财。
如果猜测正确,她损失一些身外之物,就能为她在公主府的生活增添一些便利,将会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哎呀,这可真是…”领头的侍女笑眯眯地拢了拢袖子,动作不慌不忙,“姑娘随意使唤我们就好了,何必多费心呢?”
瞧几人姿态,收的是又快又隐蔽,看着她的笑都真诚了不少。
“天色晚了,就不打搅姑娘休息了,一会送了晚膳后,奴婢几个都在侧屋守夜,有事唤一声便好了。”名为紫苏的领头侍女行礼之后就带着人走了。
眼见着屋内再无其他人的身影,明熙叹了口气,坐在小厅内的梨花木椅上,环顾一周,樟木屏风上镂空绘着玉兰松柏,金漆彩绘扣边卷草。花几上摆着座荷花青釉瓷熏炉,正有丝丝缕缕青烟袅袅而上。确实是他乡不能比的华贵陈设。
若她醉心富贵,即使公主是别有用心,这也不失为她的机遇。
只是她并无此心,却也无法反抗这无常的命运。
这该,如何破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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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之外,几枝紫薇低垂,柔和的阳光照耀下,抖落一片晨露。
明熙回过神时,对面跪坐着的中年女子已经在收拾茶具了。
公主这几天派了不少专人来教导她们行坐的仪态、品茗入席敬酒的步骤等等。虽说几人实则也算大户人家出身,此类礼仪大差不差,但谁料京城的世家大族们的规矩居然比之还要繁琐百倍有余,他们那些小打小闹,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看上去,确实有把她们推向京中交际圈的意思。也是感受到了这种意味,明荟近日行事都嚣张不少,在府中下人处落了不少口实。
明熙是前日小憩醒来,听得窗外洒扫侍女闲聊抱怨才知道的。
她表现得对此没有一丝兴趣,依旧每日早起去给长公主请安,呆到约莫辰时过才回去。
另外三位明家女郎同样也会来请安,只不过服侍的人也多,规矩肃穆之下她们不会去相互接触。
准确的说,是她们不会与明熙接触。
“老身就先走了,小娘不用送。”茶艺师父对她点点头,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
“先生慢走。”明熙连忙起身将之送至院门口。
公主请的这些人,虽然衣着素淡不着金缕罗佩,但观之举止文雅,谈吐不俗。明熙估计都是自专门学堂来的女夫子,故不敢怠慢丝毫。
待人走远后,明熙折返回来。坐在竹榻上端出棋盘,摆好之后开始和自己下棋。
一旁的青釉瓷香炉静静的散发着袅袅上升的青烟。
察觉到窥探视线的消失后,明熙捏着棋子停下了动作,视线不由自主地轻瞥小门虚掩的侧屋。
因为时常帮助父母打理生意,明熙对人的视线格外敏感,近段日子无论是她在上课还是独处,都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在观察。
她暗道应是公主眼线,就不知这样的探究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门被敲响,名叫紫苏的侍女得到允许后推门进来,“姑娘,殿下有请。”
明熙应承了,起身稍作梳妆。虽说每日清晨都得见公主的衣角,像今天这样郑重的召见也是第一次,明熙打开首饰盒把原先公主所赐的金钗插上了,思量片刻,又辅以一对绿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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