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银与蛇。家父的手杖,正是为此而生。”斯黛拉背了一通牧师疗愈的理论,回忆着教科书的插图,在心底比划了两下。
事实上,任何仪式都能用法杖,法器之类来辅助,以增加成功率,毕竟人类并非通灵之体,以血肉之躯来掌握神明之力需要天赋与经验。而除去牧师,另外三种魔导士:战士,法师,弓手也需要借助魔力来打斗,介质的使用比比皆是。斯黛拉仗着村子偏远,鲜少书籍胡编乱造而已。
“斯黛拉小姐不愧是达蒙先生爱女,继承了令尊的牧师天赋。犬子曾跌落悬崖,达蒙老先生自降身份,施展宏迹让犬子得以幸存。还望小姐能使我等有幸再次目睹医神的权柄。”村长说着说着,眼神逐渐变得狂热。
神眷者家族,牧师,超乎想象的力量,起死回生的神迹,这才是一个年仅十二便丧父的少女在已有一个半吊子烟鬼医生的村子里独自生活六年的根本。
我还有被利用的价值,所以人们才会陪着笑脸,村长才会费心费力维系平衡,才会有罅隙让我苟且。
我必须,也只能守住这名声。
斯黛拉忽视周围灼人的目光,来回打量手杖,假装正在熟悉父亲的遗物,实则阅读杖身的符咒。
父亲曾告诉她,这把手杖是家族的象征,克洛里们手握短杖行走于大陆之上,每一任族长都会在上面刻下自己毕生最得意的咒语。
如果说使用能力是一种随心所欲的自由体,那么附魔咒语就是格式固定的十四行诗,一个咒语只会导向一种力量的使用方式,即达到一个预期效果。
但这些是老先生老女士们的原创咒语,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女神的镜子啊,我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女。
如果在自己的小屋里,斯黛拉已经把自己的红发抓得乱糟糟一团了。
不管了,反正都是治疗类的,用哪个都行吧。她随意挑了一个语法冗杂但很简短的咒语。
“无根之树繁茂生长,花雀羽毛流淌云霞,珍珠光泽重新焕发。”
一股淡雅的白光在金发男人的身上蜿蜒淌过,伤口处以惊人的速度迸发出肉芽,逐渐粘合在一起,完整的肌肉向旁观者诉说着这具躯体蕴含的可怖力量。男人看上去光洁如初。
万幸,这是一个低级咒语,否则斯黛拉一个初级牧师的魔力还不足以支撑。
“医神庇佑!”亚历山大用干枯的手指在胸前画了一个s形,“斯黛拉小姐真是牧师之典范,令我等瞻仰。既然这位先生已恢复健康,那便将他抬到教堂,让医神的光芒和斯考特教父的祝福唤醒他吧。”
“不可,我虽已将他的□□复原,但他的灵魂还千疮百孔,难已清醒。”
医神的蛇杖!这是艾格丽女神(代表着治愈之后最好的状态)领域的咒语!让人看起来荣光焕发,但内伤却仍然存在,那些粗手粗脚的猎人只要稍稍一动就会看出不对。
我说为什么见效这么好还是低级咒语!为什么会把这句刻上去啊!
老祖宗害我!
“接下来我会治愈他的灵魂。”斯黛拉绝望地看着地上这个给她带来巨大苦难的男人。
她的魔力短期内已无法支撑第二次的咒语施放。
药剂也用了,法术也用了,咒语也用了……要不还是直接抢了就跑——不,不,不出半刻钟村里就会传开斯黛拉治不好人恼羞成怒的好消息了……
我几乎可以想象男人们醉倒在酒桌上,用破音的嗓子商量着什么时候结伴去村子上最好的屋子里看看最贵的女人;女人们学着我的腔调传递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发出尖似划过玻璃一般的笑声。
既然已无路可走,那就自己开辟一条路。
她俯下身,一头火红的长发滑落,盖住了男人的脸。
像抚摸挚爱的情人一样,斯黛拉轻轻的抚过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
然后,朝着那只已经废掉的右眼,猛地一拳。
“!”男人虚弱地睁开眼。
“女神赐福!她已救赎这位先生的灵魂。”斯黛拉面上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圈。
“?”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但是根本不是女神的原因吧!
老亚历山大一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恭敬地行礼,“斯黛拉小姐真是,悲天悯人。”
“救助是一位牧师的责任,先生。”斯黛拉平静地说道,“我会将他带回屋子,亲手照顾他直至病愈。”
“当然,这是您的自由。”
赶在其他村民行动之前,斯黛拉一把扛起虚弱的男人,健步如飞地走了。
“?”
只有一米六的娇小少女扛着两米的高大男人蹦蹦跳跳离开的场景极富冲击力。村民们看的目瞪口呆。
不愧是贵族牧师啊,就是和其他村里的牧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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