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枯荣相济(1 / 3)
燕熙脸色微变,低声问:“很不好么?”
“也不全是不好。”周慈喜忧参半地说,“殿下这么问,是自己有什么感觉吗?”
燕熙摇头说:“自从与梦泽在一起,我对‘荣’的控制力明显变强了,它不再无端发热,也不太容易左右我的情绪,尤其是梦泽在身边时,我很平静。便是他不在,从前那种嗜.血的欲.望也不太重。周先生,荣是被我控制了,还是变少了?”
“荣被殿下控制了部分,同时也变少了。”周慈说到病情,格外严肃,字斟句酌地说,“小王爷的枯化解了殿下的荣,荣的毒性变弱,当殿下的体质强于荣时,便可以控制荣。同时还有部分荣被枯中和了,殿下身体里荣的总量在变少。从脉像看,殿下的脉像虽还是疾脉,不过有开始走缓的趋势,脉速也降低了。”
燕熙听了,不知该喜该忧,他因着身体里有荣,各项机能皆是鼎盛状态,自己其实也不太觉察得出身体哪里有恙。可他也深知荣是消耗,经这五年的燃烧,他身体定然比从前更加不好。他疑惑地问:“听着皆是好迹象,为何先生如此担忧?”
“我把好的都先说了吧。”周慈面色复杂地道,“还有一样出乎意料,我发现殿下身体的损耗速度也在减缓,和小王爷在一起的这几个月,脉像没有走弱,气血没有减损,体质也没有恶化。但这其实超出了枯的功效,枯只能解荣,并不能弥补荣带给殿下的亏损,这一点算是意外之喜。”
“变数或许在梦泽。”燕熙想起宋北溟健硕的身姿、饱满而有爆发力的肌肉和情动时细密的热汗,他微微咽了下,正色道,“梦泽能控制枯,他的身体得天独厚,似乎并不太受枯的毒伤。虽然我替他化解了部分枯,但早在我和他在一起前,他已经能做到反控枯,并自己站起,我不过是让他对枯的控制更加得心应手罢了。”
周慈提笔,在想方子,他边想边说道:“枯荣二者,论毒性枯的更大,抑制气血、停滞经脉或一时无碍,但日久之后会致人枯朽,一旦筋脉堵上,气血凝固,人也就废了,再多的荣也救不回来。枯的毒性类似气血凝滞症,这种症状的对症之法包括加强运动。从病理看,通过习武和运动确实有理由能缓解枯,若是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冲破筋脉,激活气血,甚至也可能对抗枯的毒性。但枯毕竟是剧毒,它所导致的气血凝滞远比其他病症厉害,而小王爷却能反制它,说明小王爷的身体确实天赋异禀,功力也必定远高于常人。不过,说到底,要根治枯,还是要荣,我瞧小王爷近来气色变好许多,这必定是荣的功劳。”
燕熙想到宋北溟那潇洒利落的身手,又想到宋北溟几次救他都如入无人之境,那样的境界,连健康的人都很难达到,想来枯并没有给宋北溟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燕熙赞叹道:“梦泽的身手,确实深不可测,大靖大约没有人是他对手了。”
“小王爷于武学上是旷世奇才,他的骨髓和身量几乎照着医书里最好的描述长的,堪称完美,他那身量当年若不用枯,根本没办法骗过靖都那么多精明的眼睛。”周慈写了两行,停笔感叹道,“说到这里,枯有一处比荣好。枯不会像荣那样,透支身体底子。”
“这便是先生要说的忧了吧。”燕熙并不见多难过,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失落,他站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却无法给亲近的人任何承诺,甚至现在连个健康的体魄也没有,他不愿暴露这种脆弱,像是很随意地说,“荣是消耗,我一早便知的。”
周慈方子又写了两行,搁了笔说:“道执一直有与夏先生通信,他也看了很多医书,我来之前道执与我说,五年了,怕是荣的药效已深入骨髓,担心殿下的身体会有变化;再有就是形势已有颠覆之变,如今生死之危已解,殿下的身体健康关系政局走向,养好殿下的身体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道执也叫我嘱咐殿下,生死健康之外,都不足为道,劝殿下善待自己。”
燕熙却能听出商白珩传话中的言外深意,沉吟道:“老师还在自责。”
周慈叹了口气:“他这几年疯了般的读医书,专看毒学和怪病,要说疑难杂症怕是比我知道的还多。当年是他做主同意殿下用的荣,若殿下有个差池,他定然难辞其咎。而且……”
周慈说不下去,商白珩的感情或许能瞒过旁人,但周慈商白珩多年相交,他从商白珩无端白发却不肯让他诊治时,便知道商白珩有着痛苦又深藏的心事。
周慈强行转了话锋:“而且,他是殿武老师,他必定也不愿看到殿下有闪失。殿下,无论如何,您要爱惜身体。”
燕熙想到商白珩那白了一半的头发,心中更添忧虑,道:“当年处境,无路可选,责任不在老师,老师身上无毒,却先我白了头发,心病太重了。先生,也请你多劝老师。”
周慈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商白珩那样的人,心性艰忍到不似凡人,慎终追远的“清明”,哪是劝得动的。
周慈顿了片刻,才含糊其辞地说:“莫说道执了,他何等聪明之人,会自有主张的。”
燕熙的脸沉在烛光里,他的模样似谪仙下凡,那么无瑕美好,因着荣的燃烧,他的肌肤水.嫩而饱.满,比寻常美人更添几分颜色。他心中清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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