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1 / 3)
下午,经由布伦纳博士签字,我怏怏不乐的回到彩虹室。
距离我上次踏入这里,已经是两周以前的事,当时的我...应该是被横着抬出去的。
昏迷,流着鼻血,狼狈不堪。
现在,我感觉自己仿佛进来时迈错了脚。
“......”
彩虹室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有点压抑,有点不安。
仿佛等待某只鞋子落在地上。
我的「兄弟姐妹」,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拼积木,下棋,玩自己的玩具...但他们在隐秘的打量我。
他们不是在害怕我的报复,我很少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那会显得我也很幼稚。
即使他们伤害了我。
“......”
他们只是在猜,我对布伦纳博士说了多少。
我找到存放玩具的位置,心情变得更不美好,果然,彩虹室找不到一个迷宫盘。
只能随手拿了两个彩色木陀螺,坐在我熟悉的位置,让两只陀螺在桌子上快速旋转起来。
原本固定的颜色变成了流动绚丽的彩色漩涡,很好看,他们维持着悬立的状态,偶尔转着转着会碰撞在一起,随即弹开分离。
这是一个很容易操作、又能打发时间的玩具,不需要专注度,只要在它们快停下来时用力量抽打一下,它们就会继续旋转下去。
所以,即使走神,也不会有人察觉。
我安静的坐着,悄悄研究我的新发现。
我的心灵视野比进入医疗室之前,能看到的范围更广了。不主动使用它时,它只会在我闭上眼睛时偶尔出现,让我看到周围的一切。主动使用后,它的范围可以扩展到两三倍。
在刚才进入彩虹室时,它突然发动了一下,于是整个彩虹室…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我能看到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人,这种感觉...有点上瘾,所以我放任了它的开启。
随即每个孩子的左手腕内侧,他们的编号都被我看到了。
好显眼。
令人不悦的显眼。
很快我感觉鼻血要流下来了,我不想用手擦鼻血,所以我只能关掉它。
可是那刺目的编号依旧留在我的眼帘,我的脑海中。
挥之不去。
我睁着眼睛,不敢闭眼。
真好笑,自称爸爸的马丁·布伦纳博士,他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刻下了编号。
那些编号可以最早追溯到已经16岁的002,也可以晚到最近才刻下的017,他才4岁,布伦纳博士刻编号的时间跨越数十年。
我没有看自己的左手腕,却也知道那里有着我的编号——
「007」
真是令人不悦。
这让我觉得我们被布伦纳博士打了标记盖了戳,就像我为自己的魔方打标记一样。
而研究员一看我的编号,甚至能知道这个实验体的各种数值,能力,性格,饮食习惯,然后翻着报告理智判断:007最近青菜摄入量减少了,某数值上升了;这个年纪可以多摄入点钙元素才能长高......
每天精心准备的餐点,和分批次投喂实验动物会有区别吗?我连气泡饮料都不能喝,因为这会影响我的身体数值,我怨恨地想。
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在研究员的眼里不是「人」,是和「家畜」同等的地位,只是被精心饲养着,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榨干身体里的每一丝价值。
这令我更加不愉快了。
而实验室的研究员也只会一遍又一遍喊着这个编号,不管语气多么亲切,多么轻柔,他们只会叫我:
“007(Number seven)。”
“007。”
“007。”
...
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既没有名字,又毫无尊严,受制于人,又无力反抗的残酷现实。
而手上的编号又时不时的,总是不经意间闪现在我眼前,避无可避。
这让我更加想要抠掉它。
太碍眼了。
可是好像只有我自己为此难受,彩虹室的大多数孩子,对自己手上的编号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刻个编号,被关起来是多么不正常,好像世界就只有彩虹室那么大,还每天都在期待一颗糖果,一个新玩具,一句爸爸的夸奖。
他们,快被「驯化」了。
我盯着旋转的陀螺,表情凝重地想,所以我讨厌彩虹室的「兄弟姐妹」,不是没有道理的。
真想撬他们的脑袋看看,除了爸爸给予他们的想法,还有什么是自己的。
但奇怪的是,即使如此,他们也会在只有十几人的狭小空间里,产生一种歧视链:「超能力强大的歧视超能力弱小的。」
也由此衍生出许多隐藏规则,最重要的一条是:「不允许向爸爸(papa)告状。」
真不可思议,我不仅要遵守布伦纳博士作为爸爸定下的规则,还要遵守这群幼稚的,可怜的坏家伙的规则。
两个人里就能衍生出权力,十几人的封闭空间里,可以来玩一场名为「你的位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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