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3)
第二十七章
暮色降临的将军府,娴枝沐浴完出来,就看到周蔓青在门口等着自己。
还未擦干的乌发落在肩头,带着湿意的薄衣紧紧贴合腰身,纤秾合度的曲线显露无遗,惹得他红了脸,别开眼去,“娴,娴枝,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你们在京城行走,诸多不便,我平时要去上朝忙分内职务,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周蔓青在前引路,带她来到府中一处别院,“我想过了,给你找一个贴身的护卫。这样一来,如若再遇到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也有人在身旁保护你。”
他话音刚落,一道纤细矫健的身影从黑暗中现身,翻过两人高的院墙,稳稳落在二人面前。
“这是白鸢。她从小在军营长大,身手了得,以后就让她陪在你身边。”
白鸢抬起脸,她生了一张清秀的面容,可眉宇间全是在女子脸上少见的冷厉。
“在军营长大?”娴枝微微蹙眉,将肩上的湿发拢在一处,语气有些不解,“军营中,怎么会有女子?”
“我同周将军一样,也是被捡的。他们教了我三招两式,待了不久就被送进宫中,侍候一些公主娘娘。后来犯了错,就被逐出来,回到军营打杂。”
语气冷漠又平淡,仿佛这些于她不痛不痒。
夜色深了,周蔓青是个男子,不宜久留,娴枝望着他,送客的意思明晃晃写在脸上。他却不知趣,缠着她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听说,我来之前那个姓满的把你扶了起来,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娴枝有些无奈,“这些你从何处听说的?”
她心中忧虑,自己才刚刚到京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满彧救了,他可是如今在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人物,很难说会不会又惹来一些意想不到的灾祸。
“就是一些同僚……那些大老粗说话不怎么好听,非要说那个姓满的看上你了,我说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也是他痴心妄想!”
白鸢冷冷提醒他一句:“将军,贺姑娘该睡觉了。”
周蔓青这才反应过来,看一眼天色,又后知后觉地发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得瞪白鸢一眼,不情愿地告辞了。
娴枝送他出去,回过头来,白鸢抱着剑斜倚在栏边,静静地望着她。
片刻后,她抬了抬下巴,语气依旧无波无澜,“你娘是寒烟。”
听到这句话,娴枝眉尖又拧了起来。周蔓青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将她这些事随便往外说,白鸢一定认识寒烟。
而且,白鸢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见她不语,白鸢又补充了一句:“你同她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
娴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在宫中……见过她?”
白鸢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阵,忽地又冷笑了一下,“我刚才还在疑惑,你既然是她的孩子,为何还能平安降生,平安长大,看如今这样,你应该是出生后后便不在她身边吧?也好,你的福分。其余的,你并不需要知晓,我也不会多言。”
寒烟真的曾经住在宫中?难道她那位从前跟过的贵人,不是大臣,而是宫中的某位王爷、皇子?
怪不得,当年景阳郡主不敢得罪这位贵人,转而迁怒寒烟和自己。
白鸢的态度,明摆着不愿意与自己多说,从她口中问不出寒烟当年跟的那位贵人是谁。那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就必须先找到寒烟。
这几日只忙着赶路和收拾居所,竟然忘了追问周蔓青是在何时何地见到的寒烟。
可她一个断了腿又断了指的柔弱妇人,竟然能知晓自己的下落,又找到周蔓青告诉他,究竟是什么居心?
娴枝满腹疑惑,正在此时,腿上的旧伤突然又开始作痛,来得猛烈,她低呼一声,几乎软倒在地。
好在白鸢反应迅速,及时将她扶住,见她一瞬间疼得唇色苍白,便将人轻松打横抱起,送回了房内。
白天周蔓青已经带她去看过医师,医师说这是骨头里的旧伤,需要细心呵护休养生息,急不得,只煎了一副止痛的汤药让她服下。
没想到过了几个时辰,药效一过,便又重新痛了起来。
白鸢替她撩起衣裙,伤在膝骨下方一点,本来纤长笔直的腿,在这里平添一道突兀的疤痕,约摸有小指头长,微微凸起,如同一条蜈蚣,横亘在新雪般的肌肤上。
“怎么伤在这里?哪个庸医给你缝的针?”白鸢伸手,指尖在那处疤痕上蜻蜓点水般碰了碰。
娴枝轻轻倒吸一口凉气,“我自己缝的。”
三年前的逃亡路上,第二批车夫也被御影卫杀了,整辆马车从山坡上滚落,散了架。她醒来时,自己的右腿被马车的龙骨死死压着,动弹不得,骨头也被砸断。她只得自己一点点将腿从那根几百斤重的木头下挪出来。
那时伤口深可见骨,正潺潺流着血,耽误不得,她就地取材,从包袱中拿一根用来缝衣服的绣花针,拿火焰随便燎了燎,便死死咬着牙,忍痛将皮□□合起来。
她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缝完的,银针在血肉模糊的皮肉中艰难地穿梭,如百蚁啃啮,她痛得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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