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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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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妈妈抬眼看她,眼中的轻蔑不加掩饰,口上却还算客气:“哟,大娘子,您如今多金贵的身子,怎么也跑到这四处漏风的地方来了?仔细别冻着。”

言下之意,是讽刺她畏寒不能见风。

娴枝皮笑肉不笑地看回去:“你也知道我如今身子金贵,那怎么炭也不给足?”

“炭不给足?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府中每个院里每月分拨十斤上好的炭,这都是账房管事习叔眼皮子底下过的秤,做不得假呀。”

杏蕊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刚才问了库房伙计,习叔好像却忙别的事去了,眼下不在这里。”

就算习叔在,高妈妈这么说,必然早有准备,一定早就打通了那一层关系。习叔是满老爷最看重的下人,说的话最有分量,闹到他面前,娴枝也捞不着好。

“罢了。”娴枝笑笑,“既然是习叔过的秤,他是府中待了几十年的老人了,做事向来公道,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也没什么辙由去找人家的茬。既如此,就还请高妈妈再给我们小院拨十斤炭,原先的不够用。”

此言一出,附近正在洒扫和记账的下人都惊诧地望了过来。

原是她以前地位低,不敢提一点要求,这下突然狮子大张口,自然是叫人意外的。

高妈妈更是嗤之以鼻,她双手叉腰,撕破方才和颜悦色的假皮,“果真是寒门出身,说出来的话都叫我们这些下人大开眼界。府中的各样例份原有定额,这可是老爷定下的。如今您张口就要再要十斤,岂不是视老爷的规矩如无物?这府上各样安排,原来全凭您这一张嘴呀!”

“是啊,如今大公子都去了,她一个寡妇竟然也敢……”

“还说呢,听说他跟老爷说要去祠堂除名,那岂不是连咱们满家的寡妇也不算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灌入耳朵,娴枝不动声色,一手抚上小腹,“好呀,既然高妈妈不肯,那我便揣着我怀里这个去江夫人面前分辩分辩,让她差人去称一称,我院里那些烧完的炭灰,到底够不够十斤的份?如果够了,那我便再也不提了。如果不够,高妈妈您……”

高妈妈脸色一变。

娴枝微微一笑,“不知道满老爷和江夫人是站在我这边呢,还是站在你那边?你可是江夫人的陪嫁,不是什么随便发卖过来的低贱奴才,自然事事都为满家人着想。我想,他定然不会怪罪您的吧?”

全府上下皆知,满老爷最恨的就是奴才恃主而骄。如果将后院这些事抖落开,高妈妈仗着陪嫁身份在后院叱咤风云之事,若全都抖落在满老爷面前,他定会勃然大怒。

一瞬间,高妈妈脸上的神色风云变幻。

到底是几十年风雨经过来的老人了,她最终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大娘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后宅院的事儿犯不着闹到老爷跟前儿。既然您说炭不够,我再给您送一些去就行了。”

语毕,她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个小丫鬟会意,立刻手脚麻利地去了库房装炭。

一竹篓满满当当的炭到手,杏蕊心满意足地朝娴枝笑。

娴枝装模作样地道了谢,便同她一起转身回去了。

“大娘子你可真行!谁不知道高妈妈又刁钻又刻薄,您今天可算是狠狠出了那日在灵堂的恶气!”

“我不是故意要出气的。”娴枝紧了紧身上的外衣,这夜风着实有些冷了。

“若不是她克扣我们院里面的炭,欺负到头上来,我也不至于去闹这么一着。”

说到底,她不是个喜欢去招惹是非的性子。

杏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想着院里终于有了炭,心中高兴,步伐轻快,很快便将娴枝抛在了背后,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折回来扶她。

娴枝无奈地拍开她满是炭灰的手,“你手上拿着重东西,先回去吧。我慢慢走。”

杏蕊没心没肺地应了声便去了,留她独自一人走在府中僻静的夜路上。

自从进了满府,她每日身边都有下人跟着,虽说杏蕊也是个听话得力的,对她也很好,但总不及她独身一人自在。

娴枝刻意放慢了步调,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刻。

如今,她既然选了这样一个不属正道的法子,明天的去处和下场都未可知,心中沉甸甸压着大石头,喘息片刻都是奢侈。

她正神游天外,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这声音听着像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子,细细听去,其间竟然还混杂着男子粗重浑浊的喘息,不难猜出是一对令人想入非非的“野鸳鸯”。

满府家规甚严,竟然有人敢偷偷在此苟合!

娴枝本不想掺合,可她才刚迈出两步,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女子像是被强迫的,那哭声哀哀凄凄,令人闻之心痛。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多看两眼。

娴枝收着脚步声,轻而又轻地靠近。这是一处废弃的柴房,因为夹在几个院子中间的小路上,没有主子踏足,很少有下人过来清扫。

这柴房中堆的都是一些用不上的的稻草和粗柴,门板年久失修,上面有几处裂缝。

贴着缝隙向里看去,房中点了一只蜡烛,烛光微弱,只能照亮不大的一片地方,但却让她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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