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七十(1 / 2)
转眼天便热了起来,叶荣整日待在长乐宫中,不参与后宫嫔妃日日不停的争斗,生生是把中宫住成了冷宫。
日复一日,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已快出了父亲的丧期。
前朝之中,纷争不断,洛臧金身为异族日日遭受朝中以苏德威与魏芜为首之众人的排挤,其权势日渐削弱。
后宫之中,皇上仍日日宠幸淑妃,其间偶尔照拂披香殿与承欢殿,始终是对长乐宫门三过而不入,奇怪的是,皇上登基已近一年,后宫妃嫔却都未有子嗣的动静。
是日,一直不问世事的太后竟召皇后入宫觐见。
太康宫内,太后捧着佛经闭目养神。
“太后,皇后来了。”
她缓缓睁眼,见叶荣缓缓进殿,恭敬行礼。
“叶荣。”太后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叶荣稍稍顿了顿,“儿臣在。”
太后笑了笑,“可知哀家叫你来是为何?”
“儿臣不知。”
“你不会不知。”
“可是为子嗣之事?”
“不全是。”
“还望太后指点。”
“哀家寻你,是为魏芜之事。”
“魏大人在前朝谋事,儿臣在后宫料理琐事……”
太后打断她,“你可知,哀家为何一直不愿见你?”
“儿臣不知。”
“因为哀家心中愧对于你。”
“儿臣不敢。”叶荣感到惶恐又疑惑。
“哀家知道,你对泫儿无情。”
“母后……”叶荣一时不知所措。
“哀家还知道,你有情之人,是魏芜。”
她静静跪在太后的佛堂边,没有说话。
太后站起身,“从前我们母子三人不得志时,你贵为怀安公主,曾多有照料,哀家便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
叶荣静静听着,心中煎熬,“母后可有何事儿臣能为您分忧。”
太后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哀家想求你,让魏芜放过洛大人。”
叶荣不禁皱眉,“魏芜……放过洛大人?儿臣听不懂。”
“皇帝登基前后,哀家的哥哥依仗着皇帝舅父的身份在朝内外所作之恶,哀家心中都知晓,但哥哥不知道的是,魏芜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这一年来,恐怕他早已收集了不少证据,等着和皇帝联手参他一本。”
“母后所说的放过,若是让刚正不阿的魏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要失望了。”
“洛臧金作恶多端,只愿魏芜肯饶他一命。”
“留他一命又能如何?从前我父亲留了他一命,如今换来的是什么后果?”叶荣再也听不下去,索性大肆反驳。
太后被她的话震住,一时梗住,“你……”
“太后娘娘是聪明人,此事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去做。”
哀家看着叶荣的眼神抬高了几分,“若能如此,哀家可为你说服皇帝,放你出宫。”
“太后如何能够说服?”
“若是哀家以性命相逼。”
叶荣冷笑,“即便太后的性命在皇上心中足够重要,自由在叶荣心中却远不及保全母族安危与荣耀重要。”
“难道你就甘愿一辈子嫁给自己不爱的人?难道你就不想出这皇宫与你心爱之人双宿双飞?”
“嫁已嫁了,不谈甘愿。”
叶荣淡淡地答,又淡淡地叩首离开。
只留太后独坐在太康宫中,远眺宫墙边飞燕,喃喃自语着重复叶荣的话。
-
回到长乐宫中,莫迎已在此处等候多时。
见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叶荣倍感安慰。
“皇后娘娘。”他起身行礼,腿脚还是不太利索。
叶荣赶忙扶他,打发走了宫内的下人,“这一年你杳无音信,都去哪儿了?”
见下人都离开,莫迎才放松坐下,“为魏大人办了些琐事,”说着,他苦笑道,“如今我这条腿,还能做什么大事。”
叶荣心间酸涩,“可是与洛大人有关?”
莫迎没打算瞒她,点头道,“走访了洛臧金一路策反的各城池,多有受其剥削与胁迫。”
叶荣点点头,在意料之中,“此事已稳成了吧?今日太后召见我便是为了此事。”
“太后想力保洛臧金?”
“她虽贵为太后,却也不过为其通风报信,没有实权。”
“那太后……和皇上岂不是早已心生嫌隙?”
叶荣点头,没有否认。
“那现在岂不是最佳的时候?”莫迎稍显激动。
“什么最佳时候?”
“趁着现在皇上根基不稳,洛臧金这颗大树摇摇欲坠……”
叶荣知道他即将说什么,连忙打断了,“还不是时候。”
“为何?此事应当抓紧…… ”
“此事,还是听从魏大人从长计议为妙。”
莫迎叹了口气,认可她说的话,“确是。不过皇上一直喝着热茶也不是办法。”
“热茶?”叶荣马上联想到逐风送去又拿回的那茶杯。
莫迎见她竟然不知,打着幌子想蒙混过关,“说来你这长乐宫有没有什么好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