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六十八(1 / 2)
按皇后娘娘的旨意,妃嫔们按时依次入宫。
静雨殿内,淑妃对自己住进离陛下寝殿最近的宫殿颇为满意,但一出门便瞧见贤妃大张旗鼓地住进离自己不远的披香殿。
披香殿中,贤妃的贴身侍女不满道:“娘娘您的父亲与淑妃的父亲平起平坐,凭什么她住的就比咱们离陛下更近些?”
贤妃叹了口气,“说到底,淑妃娘娘是苏大人的亲生女儿,而我不过是一个养女罢了。”
“娘娘就算是养女,那也是洛大人唯一的女儿,可那淑妃连嫡女都不是。”
贤妃瞪了她一眼,“苏大人的嫡女当初许配给了太子作侧妃,不是被陛下赐死陪葬了吗?”
婢女不以为意:“是啊,正因如此苏大人他才会……”
贤妃连忙喝止,“进了宫,说话要谨慎,前朝之事不宜再提,而且当今皇后身为从前的太子妃,你也万万不可因一时之气再提起苏氏嫡女之事,若被有心之人听见犯了忌讳,我可保不住你。”
午膳后,各宫嫔妃按礼应至长乐宫向中宫娘娘行礼问安,三宫六院都已集结至了长乐宫门口,叶荣只觉得吵闹,叫下人打发妃嫔们回去。
任凭嬷嬷们劝阻,叶荣执意不愿与新进宫的妃嫔们假面欢笑。
宫门外,烈日下等了许久,精心打扮的妃嫔们得知要被打发回去,纷纷不满。
心直口快的淑妃更是直言道:“中宫娘娘再如何尊贵,她的父亲也不过是位已故的边疆大将军,竟如此不遵守宫规!”
贤妃见淑妃做了出头鸟,便也应和道:“皇后娘娘应是自小长在西北,不熟悉我们都京的这套礼仪。”
淑妃冷哼:“不熟都京的礼仪,竟然还妄想母仪天下。”
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昭嫔忍不住开口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若是妄想,难不成淑妃娘娘想做母仪天下之人。”
“昭嫔真是牙尖嘴利,三言两语便要给本宫扣上谋逆的罪名。”淑妃上下打量着昭嫔,见她妆容寡淡,发无重饰,更心生不屑。
“嫔妾不敢,还望娘娘谨言慎行。”
吵闹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散去,叶荣让长乐宫的嬷嬷们都各忙各的,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出了两名侍女被赶出长乐宫的事,下人们也都怕引火上身,没人敢偷偷尾随。
好在叶荣临出宫前换了件低调的衣裳,路过的宫人们都以为她是哪位新入宫的娘娘。
一路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佼兰殿,想着自己刚入宫时便是像今日这些妃嫔一样,在分配的寝殿里叽叽喳喳个不停,可如今的佼兰殿不仅大门紧锁,牌匾都积了灰。
“娘娘,这是从前怀安公主的居所,已经许久没人住了。”一位好心的宫女见她站在殿门外迟迟没有离开,以为是新入宫的娘娘迷了路,好心提醒道。
叶荣回过头,看到这宫女头上簪着一朵桂花,“桂花上月早已落尽,你头上的花正鲜艳,是哪里来的?”
“回娘娘,这是奴婢一位在鹿修阁当差的朋友为奴婢寻来,许是鹿修阁外还有桂花盛开。”
鹿修阁……听到这名字,叶荣恍惚了一下,像是离自己很远的一个地方了。
“多谢你。”
鬼使神差下,叶荣不知究竟是想一睹那桂花的真容,还是想看到什么旁的,又走到了鹿修阁外的竹林。
都京已进入了梅雨季,地上泥土还湿润着,一脚下去有种深陷之感。
又也许是因为陷进去了一脚,若想倒退反而更难,她就一直这样走了下去。
竹林深处的鹿修阁外,粉刷的墙壁已因多年风吹日晒和雪打雨淋而掉色,看着有些惨败,不像有人会回来。
叶荣苦笑,心想:他如今已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太子太傅,而是要辅佐新帝的朝廷重臣,怎会再来这鹿修阁。
四下打量也不见桂花树,她失望之余正欲原路返回,从那泥泞之上离开,下一秒,一阵清风吹过,让凉爽的天气稍增一分寒冷,叶荣打了个寒战,紧接着无数片桂花瓣从眼前飞过,一阵阵的桂花清香犹如自己戴凤冠登通天殿那日一般,闻着香甜中带着一丝苦涩。
真有桂花!?
她寻着花瓣飘来的地方看去,是鹿修阁一扇被风吹开的窗户。
此一刻,脚下的泥已拦不住她的脚步,叶荣缓缓走到鹿修阁门下,看着掉色积灰的牌匾和未上锁的阁门,她用尽全力推开。
这是叶荣第一次亲手推开鹿修阁的阁门,没想到是如此厚重,从前此门常为自己开着。
沉重的阁门缓缓打开,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更浓重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那座位之上,虽挡着一帘屏风,却依稀可见人影,端正笔直坐着,不动声色看着。
身后的风越吹越大,转而成了呼啸,在竹林中盘旋起来像是狼嚎。
她惊慌地转过身,看着渐渐湿润的地面,伴随着风卷,阵雨不留情面地落下。
惊慌之际,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落雨了,关紧门窗。”声音是那样的低沉而平静,与竹林中的风旋呼应着。
叶荣用力抓起门环,将门紧紧关严。
紧接着,她熟悉地走到二楼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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