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四十九(1 / 2)
“魏芜!下雪了!”
积了一夜雪的雨歇边,魏芜迎面撞上莽撞跑来的叶荣,身后侍从姗姗来迟,手里拿着一件暗红色的貂皮外披。
叶荣穿着单衣,在去寻魏芜的路上碰上他。
魏芜接过侍从手里的外披,把她裹进去。
“小心着凉。”
叶荣踮脚站在雨歇边,伸手抓住一片雪花在手心。
见手心的雪花迟迟没有融化,魏芜抓过她的手,冰凉的和雪花一样的温度。
他皱眉刚想唠叨她,她抬起另一只手又去够上空的另一片雪花,瞬间重心前移,失去了平衡朝前方倒去。
先她一步,魏芜用力攥紧她的手倒在面前的雪地里,雪的厚度足以打湿他温热的耳朵,让她刚刚好倒在自己身上。
叶荣趴在他的身上,脸贴着他的胸膛,他滚烫的体温瞬间融化身上的冰雪,穿着的暗色单衣一片片湿透,慢慢地融化披着貂毛却还是冷冰冰的她的身体。
叶荣抬起头,失重让她喘息急促,正好对上半埋进雪地里魏芜的脸,他面色冷冰,面容平静,淡淡地看着自己,被摔进雪中的两个人溅起的雪花在四周飞扬,一阵白雾萦绕,好像看得清,又好像看不清,他的眼睛。
不远处的三两侍从飞奔而来。
叶荣正欲用手撑地起身,魏芜的手拦在将触进雪里的她的手前,摊开握住她的手,用力撑着她站了起来。
侍从赶来时,叶荣身上干爽得很,倒是魏芜身上的衣裳被雪打湿得更深了一号色。
“小姐无碍吧?大夫说您千万不可受凉!”侍女关切道。
叶荣看着魏芜的背影,吩咐侍从,“给魏大人备干净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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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双干爽的鞋子,叶荣去客房寻他。
魏芜房门开着,她走进去,只见他光着上身,身上的伤疤在雪天的日光下格外清晰,刀刀剑剑、密密麻麻吸引住她的目光。
下一秒,她红着脸转过身,“你……你怎么换衣服不关门?”
魏芜浅笑,“忘了。”
叶荣背对他,在书房闲逛着分散注意力,却被他桌案上的一张信封吸引,信封上赫然印着皇家誊样。
等魏芜来叫愣在原地的叶荣时,他的目光穿过她看着自己未焚烧的密信封的目光。
叶荣回过神来,想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却难掩失落神情。
魏芜眼底的笑意收敛起来:“是都京的信。”
叶荣眼睛在别处打转逃避,“所以开着门,是散屋里焚烧的气味?”
他从砚台下拿出信纸递给她,“信中说,乃蛮,兵败了。”
叶荣沉默,没有接过来。
“我从未想瞒你,不过有些事,你知道与否也无妨,不知道也好。”
叶荣接过他手中的信。
乃蛮兵败八千,割退五十里战线,淄临之民苦不堪言。
她拿信的手微微发颤。
正欲说什么,魏芜一把接过信,在她面前连同信封一起焚烧干净。
“魏芜。”
“嗯。”
“你既有通都京之密信,可知晓具体战情?”
“这是第二封,其余不知。”
叶荣叹了口气,“嗯。”
片刻后,魏芜又开口道:“与乃蛮交战的应是淄临城的部将,多年息战,疏于练兵。”
叶荣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人远在都京,却能推断出都京的情况。
“先帝在时战乱四起,举国兴师,而如今放眼大昭,除了西北叶家军,皆难称精兵。”
“乃蛮战线,山高水远,叶家军难以驰援。”
魏芜点头,“以皇上和其幕僚的秉性不会割地赔款,唯有是都京援兵。”
“过完年,便让莫迎向东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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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都京城却注定过不了一个好年了。
杨公公见陛下日夜殚精竭虑,邀他在宫里散步透气。
“陛下,眼看要过年了,后宫的娘娘们紧着装点,您不去瞧瞧?”
皇上扔下手里的奏折,长叹了一口气。
龙撵在宫庭里招摇而过,“杨毅。”
“奴才在。”
“还是回养心殿吧。”
“是。”杨公公知他心意,小声告诉身边的宫人,“告诉李贵人别等了。”
龙撵调转方向,却路过从前申嫔居住之所,从前荣华之地,如今分外冷清,申衍谋反后,申嫔被赐白绫,十皇子也转由贵妃抚育。
迎面跑来一名宫女,冒冒失失的样子惊扰了圣驾,杨公公大声苛责:“哪个宫的?如此冒冒失失惊扰了圣驾,不想活了?”
她口中喃喃自语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杨公公被她疯癫模样惊住,“谁人要杀你?”
宫女抬头看见龙撵模样,大声叫嚷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身后,一位嬷嬷这才赶来,一把拉过发疯的宫女跪在地上。
杨公公这才认出嬷嬷是从前东宫的下人,“彩嬷嬷?”
嬷嬷声音颤抖:“是,是老奴,彩衣惊扰了圣驾,老奴替她领罚。”
杨公公敏锐道:“彩衣?这便是你的女儿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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