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四十四(1 / 2)
西昌城中,手下来报胡勇,“胡副将,军中不少弟兄连发腹痛。”
胡勇放下手中军报跟过去,“自家弟兄也中毒了?”
军医营内躺着不少与申衍叛军症状相似的叶家军士兵,胡勇上前查看,发现不少陌生面孔,转头问手下:“中毒的好像都是这批来的新兵?”
手下答:“是,都是新兵营的弟兄。”
胡勇:“大夫怎么说?”
手下叫来军医营大夫,大夫答道:“都是简单的食物中毒,暂时还查不到原因,不过修养些时日自然就调整好了。”
一筹莫展之际,炊事班一名老兵出现在军医营,“胡副将,新兵中毒老兵无恙且毒针试不出,这毒多半是鹅耳枥 。”
胡勇问:“鹅耳枥?”
老兵答:“鹅耳枥是西北一种植物,西北老兵所饮之茶叶中常有此物,常年摄入便不会产生不良反应,可若是从未食用过鹅耳枥的人不小心摄入,便会腹痛不止,上吐下泻。”
胡勇听着新奇,问道:“我自幼长在西北,怎么从未听说过?”
老兵答:“从前西北军有不少从其他地方来参军的新兵因鹅耳枥而腹痛不止,后来几年灾害鹅耳枥便鲜少能采到了,这些年盛世太平,外地来西北参军的新兵更少了,便鲜有人知。”
胡勇摩挲思量,小声道:“这么说下毒之人确不是于将军,而是位西北军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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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悬崖边,申衍看着本应在西京的莫迎,冷笑道:“我竟忘了当初魏太傅为救怀安公主跑废三匹马之事。”
莫迎:“当年祉安城一战,在下与申将军仍是盟友,如今刀剑相向,分外生怪。”
申衍抓紧叶荣,“那莫将军便念及旧情,放申某一条生路。”
莫迎见叶荣憔悴的模样,面露忧虑,充满敌意,“申将军放了怀安公主与太子,叶家军可为将军开路。”
申衍仍旧冷笑,“叶、家、军?叶恪俭已亡,若是我杀了她,这世上哪还有叶家军?”
莫迎见申衍说着说着,剑锋更靠近叶荣的命脉,惶恐道:“申将军冷静!”
申衍一阵狂笑,对叶荣说道:“你看,你的命可真宝贵啊,若是我当着他们的面亲手杀了你,那可就有看头了。”
叶荣紧闭双眼,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超过了精神上的折磨。
申衍转而嬉笑道:“我怎么忘了还有一位呢?别躲在暗处了!出来吧!”
叶荣知道他在叫魏芜,她在面前的将士兵卒中艰难寻找着魏芜的影子,心想着如果下一秒就丧命,起码再见他一面,九泉之下与父母兄弟团圆时还能记住他的脸。
人群中,魏芜身着一袭黑色素衣,缓缓走到莫迎马前,“申将军可还记得聊城湖岸的那位水姓娘子。”
申衍终于见到了魏芜,却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申将军无妻无子,却流连过聊城湖岸的一位水姓娘子。”魏芜淡淡道。
他看向叶荣,更近更清晰了些,面色惨白,瞳孔涣散,看向自己的目光却炯炯有神,魏芜皱起双眉,心中一紧。
魏芜见申衍将信将疑,有一丝动摇,又道:“将军府中妾室已按律处刑,却未知会水娘子逃命?”
申衍恼怒:“你胡说!她与我不过是一面之缘,毫无干系,我所犯之罪与她何干?”
魏芜咄咄逼人:“那水姓娘子为将军旦下一子,将军犯下谋反罪名,怎会与她无干?”
申衍不容置信道:“你胡说!不可能!我们只有那一次……”
魏芜:“那孩子今年五岁了,眉眼与申将军长得极相似,身高也优于寻常孩子,年仅五岁却能舞枪弄剑,若非其父犯下滔天罪行,将来定能高中武举,为朝廷效力。”
申衍心中掐算,孩子的年龄与他那年行经聊城对得上,自己当年行军匆忙,便许给水娘子信物让其日后至都京府中投靠自己,却五年没有半点消息,以为水娘子是在聊城另有了依靠便未曾去寻。
申衍语气转而哀求:“魏芜,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扰她们母子。”
魏芜答:“将军放了叶荣与太子,我保证他们母子平安无事。”
申衍顿了顿,半晌,他放下手中的剑,后退了半步,身后两名死侍相顾一眼,也放下剑走下车来。
死侍经过申衍的身旁,莫迎的兵试探性地缓步向前,申衍环顾四周,一霎间所有恨意盖过爱意,他口中喃喃,“对不起…”
申衍发疯似地一把把叶荣推倒在地,她无力地双手撑起,抬起头时迎面就是正欲落在自己脖颈的剑刃,锋利而刺眼,落下的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闪。
叶荣闭紧了双眼,下一秒传来的不是剑落在脖间的巨痛,而是剑落在地上的响声,睁开眼,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握着剑掉落在一旁,那手上还插着一把重弩,是西北军弩!
申衍诧异地看着地上的断手,人群中魏芜手中举起西北军弩,焦灼的眼神望向地上的叶荣,他快步上前去,申衍也马上回过神来用另一只手去拾剑,叶荣快速用脚把剑踢远。
申衍看着飞远的剑和迎面而来被两名死侍拦住的魏芜,忍着剧痛一手抓起被毒药侵蚀得几近昏迷的叶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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