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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三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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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死后,叶荣情绪再一次剧烈地波动,她听着何意的忏悔,转过身麻木地对跪在地上的何意缓缓道:“我不恨你,你的愧疚都留给我爹吧。”

何意终于鼓起勇气,抬起脸看着叶荣,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她了,他该尽力再记一次她的样子,然后去过她为自己决定的,赎罪的余生。

“你……可曾……”何意还是没有忍住,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

“曾经,”叶荣打断了他,淡淡地说,“我视你如已故的亲哥哥。”

见到何意及冠时的样子,叶荣便在心中悄悄地想,我的哥哥及冠时是不是也如他一般,来往宾客相祝,觥筹交错中锐意大笑,母亲是不是也像长公主一样亲手为儿子正衣衫、理衣帽。

何意看着她,听到她的回答,低头笑了。

这个答案,又温暖,又伤人,越温暖,越伤人。

叶荣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讲话,这次转过身,彻彻底底地走了。

何意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叶荣的背影,和仍旧站在原地的魏芜,他对魏芜磕了一个响头,“谢师父多年教导,意儿辜负了。”

魏芜捏了捏手中那把在何意被发现的林中拾到的双刃匕首,曾是让他用来在皇城司中提防如申衍般的小人,未成想竟成了他被小人利用的武器,魏芜走上前,掏出匕首,一手握住刀刃利落地划下,掌心两条深深的血痕流淌着血,淡淡道:“一路平安。”

何意看着魏芜流淌的鲜血,泪如泉涌。

在魏芜的心中对何意亦有愧,是他对何意的教诲和叮嘱不足错害了他,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

而何意对魏芜用鲜血表达的愧疚,心中的愧疚更甚,他辜负了所有对自己给予厚望的人。

魏芜决绝地转过了身,握紧了滴血的拳头,回到城门里,莫央也看着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何意,咬着牙走了过去。

何意静默、意外,看着莫央缓步走来,“莫央姑娘,你…… ”

“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是这样的。”莫央淡淡道,她想象过无数次,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告诉他这个秘密,即使不能做他的妻,也许他会心软收留自己作他的妾。

何意依旧不解地沉默,看着莫央缓缓跪下身在自己面前。

“莫央来送殿下一程。”

“……多谢……”

“殿下可还有什么心愿未达成?”

何意低头沉思,苦涩地答:“太多了,便再无了。”

城门里,叶荣远远望着这一幕,转过身发现迟迟没有等来出城的送葬丧队伍,与魏芜返回去迎。

侍卫前来催促,“快点儿吧,还有许些路要赶。”

莫央不为所动,看着何意凌乱的面庞,缓缓道,“若是莫央陪殿下一起走,殿下可愿意?”

何意疑惑地望着她空洞的目光。

下一秒,莫央一把拉出身旁带刀侍卫的长剑,凑上前终于抱住了他,手中的剑也随之飞速穿过他的胸膛,何意双目瞪大,微微侧头看她,胸腔的冷意和疼痛令他抽搐。

莫央手中的剑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穿向了自己的胸膛。

何意瞪大了双眸,吐出鲜血,“为……何……”

莫央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满是污浊与伤痛,“殿下竟从未发现,我一直以来,都走在你的身旁。”

前往鹿修阁的小路上,众人同行的荒僻林间,宫外的大街上,莫央都有意无意地走在何意身旁,不需要被知晓,更不需要身份或名分,她已知足。

这一次,她不能再和他一起走了。

“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和你走在一起了。”

城中大道上堵的水泄不通,在莫迎带的队伍前死死挡着宫中的侍卫,叶荣见状走了过去,厉声道:“何人竟敢拦叶将军的送葬车队?”

为首的人是皇城司新任副都统邵牧斐,“属下奉命来寻太子妃。”

叶荣冷眼看他,“我早已不是太子妃。”

“属下只知陛下封太子妃之旨,未见陛下褫太子妃之旨。”

“那便向你的陛下去要,我此行归西京,永生不再回都京。”

邵牧斐身后的马车上缓缓走下一人,是宰相刘崇明,他毕恭毕敬地站到叶荣面前,“叶小姐,此事是老臣之意,与陛下无关。”

叶荣怒目看着他,身旁的魏芜亦恭敬道,“刘相之意已足以调动皇城司了?”

刘崇明顿了顿,竟突然跪在二人面前,二人一惊,叶荣冷眼看着他,冷语道:“刘相对我父亲的哀悼与送别之情,我替父亲心领了。”

“老夫!”刘崇明见状抬高声量,声嘶力竭道:“求小姐救救太子,救救大昭。”

叶荣震了震,诧异地看着他,下一秒,魏芜挡在了她的面前,语气平淡地说:“刘相请回吧。”

刘崇明抬起头看见面前的人变成了魏芜,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魏太傅这是……”

“告老还乡。”魏芜面不改色答道。

“你的家乡便是此处,意欲何还?”

魏芜没有理他,骤然拔出剑,“刘大人若执意要挡我去路,我便只好如此为已故的叶将军开路了。”

刘崇明吓了一跳,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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