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梦(2 / 3)
转脸又显得有些疑惑,一双眸子阴沉难定,“我不是你们的嫂嫂,唤我周载月便是,休再胡诌,不然我可恼了啊。”
“得令!月姐,”白锲狗腿地大声从命,又侧头对羊角岚小声嘀咕一句,“小羊,先礼后兵,改口嘛迟早的事儿。”
羊角岚轻言细语地应和:“对,我瞧出人家都脸红了呢。”
“抱歉,我困了,失陪。”周载月一面佯装平静地转身,一面想找个卧室钻进去,然而她忘了,她人地两生,不知道自己的卧室在哪间。
雪尽见她一副窘态地靠在竹屋角落的墙边,走过去切切关照:“姐姐,你的木兰轩在东厢,跟我来。”
南门箬竹圃,北墙香梅角,西园寒桃陌,东堰玉兰津。
木兰轩门面有蕙兰叶编成的风帘,弥漫着淡淡药草味,帘外青石板地的苔藓上,疏疏密密的缀了数瓣白玉兰,青叶交垂连幔色,白花飞度染衣香。
周载月推开门,一看见床就如燕归巢地扑了上去安详地躺好,此前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终于能歇息了。
睡眠就像一团温山软水间的轻雾,住进了她的脑袋,她完全不想抵抗它。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梦。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爹啊,我不想跳!有刺儿!”
练武从娃娃抓起,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狸奴还未满半岁,起小儿就被虎父逮着学功夫。
小狸奴被迫在泥坑里跳蔷薇花圈,被荆棘刺痛,划得身上条条道道,血刺呼啦的,脏得连毛色都分辨不出,连连叫停,“扎心了虎子!”
小狸奴唏哩哗啦地直掉金豆子,奶凶奶凶地抽噎着,冲虎父嘴巴啷叽儿道,“你算哪条小鱼干!哪有硬逼着人家学功夫的!你个魂儿画的大信球!照你这样玩法,猴子都让你给玩死了!”
小狸奴一身反骨,火刺棱得犯牛脖子,就是不跳,所以,她不出意料地被她爹关进小黑屋了。
一只同龄的小白狗攀上屋顶扒拉瓦片刨开个狗洞大小。
小狸奴怕黑,更怕孤单,正蜷缩在小黑屋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嘤嘤抽泣,冷不丁地听见几块瓦片啪嗒碎裂的声音,受惊炸了毛,却发现黑暗的屋内已照进来一束阳光,看着好舒服。
小白狗噗嚓跳进小黑屋,嘴里咬着一袋小鱼干舌头捋不直,笨笨咔咔地哄着小狸奴,“姐姐,别哈,我来陪以了,以爱吱的修鱼蛋,以垫啊几咕啥啥?”(姐姐,别怕,我来陪你了,你爱吃的小鱼干,你垫巴几口尝尝?)
小狸奴止住眼泪,猫步飞快蹿似得爬向那束唯一的亮光,抡了一手精准接住狗嘴里吐出的满满一包小鱼干。一对小猫小狗就这样围着光芒坐在一起,于黑暗中向阳相依。
“狗弟,我是不是,呜呜,我爹捡来的野孩子,哇哇。”小狸奴鼻涕吸溜儿道,红眼巴嚓的,悲伤到怀疑喵生。
“怎么会?大老虎不凶才怪呢!我才是野孩子,我爹捡到我,不要了又塞给你爹,相比而言,你就知足吧,金主姐姐。”小白狗一摆手,云淡风轻地说着。
“可我不是小老虎,我是只小狸奴,呜呜,虎父会有猫妮吗?”小狸奴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十分认真地问道。
“大老虎有没有猫儿腻我不知道,反正我小狗子没有狗腻。”小白狗一派逍遥状,哂笑道。
“你当然没有,你连媳妇都没娶,怎么生小狗蛋,嘻嘻。”小狸奴破涕为笑,一双圆鼓仑墩的小鹿眼,犹如掬春水在砚,漾开墨色,提笔浅浅一弯,画成两溪小月牙儿。
小白狗想这小妮子弄蹭了,就没觉得这话荒唐,沉默片刻,似笑非笑地将话就话,“娶媳妇?早着哩,姐姐,你当真想我娶媳妇儿吗?”
“我想,我当然想!狗弟你一定要娶到一只天下最厉害的大母老虎回来!你得让她罩着我!”小狸奴涨调儿门了兴冲冲道。
小白狗硬生生冒出一股子激灵来,眉尖似乎扭曲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小不点儿还挺精神。
他咳嗽两声正色道,“姥姥!我才不干,朝歌宫里那群狐假虎威的老娘们儿已经给我留下阴影了,虽然你长得挺稀罕,但是我才不会为了只小狸奴去当舔狗呢,我堂堂雪山野狼,只会娶我中意的女子。”
说着,小白狼颜色极深的眸子骄矜地抬起一点,恰迎上自屋顶漏下的一柱洞光,瞳中呈现出琥珀般的光泽。
小狸奴觉得这两颗金闪闪的琉璃弹珠很漂亮,默默站起来够着他身高,把小脑袋凑了过去,在他侧脸前好奇地仰视着,端详这对亮晶晶的小球球。
他一转目光,对上她单纯的小眼神儿,这傻猫认真巴巴的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却实在可爱。
小狸奴发现他的眼睛里,倒映着两只黑黝黝的小小狸奴,好像满满都是自己耶,她沉浸地照起了镜子,好有意思,莞尔一笑。
小白狼心内咯噔一下,顿时睁大双眼,蓬松的大尾巴也豁然摇摆起来。
他怔了片刻,回神温柔一笑,轻摸了摸小狸奴的头,“以后有我亲自罩着你,我一定会保护好姐姐。”
“得了吧,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我?略略略。”小狸奴吐了吐舌头装怪,噗叽坐回去,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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