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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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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震荡感从周载月的背部和腰臀下似高、潮般奔腾不息,她的胸腹迎着这股浪淘风簸的力量不受控制地随波摆布,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着,像海上风暴中的一叶扁舟,快要支撑不住翻沉下去了,无奈只好有意无意地夹紧大腿扣住他的窄腰。

乌骓强健骁猛,最难骑稳,他怕她不慎坠马,锵的一声将长剑收入腰间鞘内,随后用大手锁住她的头颈,稳稳摁住。

周载月被这冷不丁的一扼惊得心脏一窒,差点本能地反击破功,烈风和战火燃烧出的滚滚浓烟也呛得她的喉咙和呼吸道干涩生疼,须得忍住咳嗽的生理反应。

她平生第一次认知到连装死也并非易事,自己竟被一个英俊的敌将以这种硬上弓的方式霸王救英雄了,她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却始终想不起来此人姓甚名谁。

待乌骓踏过废墟尸海、穿越城门火线有一段时间后,马不停蹄继续奔入桃蹊林,那敌将回首四顾雪域一圈,萧瑟寂寥,惟余莽莽,确定无追兵尾随袭来,终于勒马,放开周载月。

敌将淡淡开口,嗓音有若幽泉沉木,平静而有磁性,“你可以下去了。”

周载月闻言翻身下马,只觉头晕眼花,仿佛夜空中的所有星星都落到她的头上,一个趔趄摔倒在雪地上。

敌将侧身俯下,伸臂示意拉她起身,但她视若无睹,他默默地收回援手。

她站定后将双手捂住头颅左右晃了晃,把脑袋里的小星星通通甩出来,脸色骤冷,目光如刀,又恢复了一身的肃杀气息,寒声问:“说,你是谁?为何救我?”

敌将面色无波地看向她,低下的眸光竟温暖似笑,像是含着一点歉意,语调却是凉飕飕的讥讽:“七年不见,周载月,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废话?救都救了,要死不活别连累我。快、上、马——我带你离开沦陷区。”

她恍然忆起了些什么,他是姜肆瀛!

难怪她会对这个男人的俊脸感到熟悉,真是久违了,七年前的那棵小仙人掌,长大了仍是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讨厌鬼模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只不过如今的姜肆瀛已不再只是西伯侯嬴克终的义子,而是当今锦初皇的利剑。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登鞍上马,这氛围好像将随他远走高飞,然而前路尚未可知。

“抱紧我。”

她悻悻然伸出手扶在姜肆瀛的窄腰上,有意保持距离,但他的马儿不让,身披坚甲战衣的两人硬碰硬地发出叮咚铛琅的声响。

逃出生天后,不再受城门烈火的炙烤和煎熬,扑面而来的晚风也凉爽清新,周载月在鬼门关里闯了一遭,幸逢天降的拯救者,即使马背上很颠簸,但对她这样的劫后余生来说,无疑是难觅的宁和。

她想,和他之间分明隔着撇不清、理还乱的恩仇纠葛,知他遥远如月亮,但又好贴近她的心脏,闭上眼睛,倾听马蹄声如心跳,一跃一迭,仿佛就要飞起来了,天马行空,步步流光,踏出一路滚烫的繁星。

有了安全感后,她也渐渐生出倦意,像个寻常女子一般静静地靠在姜肆瀛的宽背上,抱他的手势放得开了些。

姜肆瀛垂眸,看向腹前环抱住的一双沾满血迹和油污的手,了然于胸,却仍会心跳微乱,尝试唤醒她而打趣道,“周载月,我只怕你摔下马去,你骨头硬得很,倒是不怕折腾,可别把脑子给震坏了。”

“不会,我只是有点累了。”她有气无力地喃喃道,稍顿,又小声嘟哝了句,“姜肆瀛,多谢,救命之恩,押字必报。”

他轻笑一声,“睚眦必报?好啊,任凭沉舟郡主处置。”

他的语调慵懒,手臂和腿上的动作却更使了劲。

“驾!驾!”他沉重斥声,加快了策马的速度,乌骓立时蹑影追风地奔腾起来。

周载月下意识紧紧地拥住他的腰腹,如被冷水浇头地睁开眼睛,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好了,她的睡意简直被这家伙搅得烟消云散。

“姜肆瀛,你要带我去哪?不会真去乱葬岗把我挫骨扬灰吧?”

“荆山。”他平和地答道,顿了会,语气不容置疑地继续说,“我在那里置了处秘密山庄,我要,将你藏起来。”

周载月声音喑哑,“秘密山庄?听着不赖啊,你人还怪好的,”

却是惨淡一笑,叹息一声,悲观地说,“山庄宜配佳人,但我是前朝余孽,跑不了被你父兄全国通缉,本来我都做好吞炭毁容的心理准备了,便是这样一个结下世仇,还被拔了獠牙的母於菟,你也情愿救吗?”

她薄唇紧抿成一线,不由得握紧了拳中枪柄。

“我愿救你,只因是你,”姜肆瀛嘴角含着浅笑,话音竟温柔得一反既往,

“姐姐怎么不算家人呢?别忘了,从前的我们可是亲如手足啊,我可舍不得让你吞炭毁容,别怕,我的山庄坐落在山野间的云雾深处,无外人知晓,与世隔绝的那种。”

周载月低喃:“姐,姐?”

她内心直犯嘀咕,“我就知道,姜肆瀛怎会听不出来此佳非彼家,我扯那个没用的臊干嘛呢,难为他费心给我个台阶下,哪里就窘死我了呢。”

姜肆瀛脱口而出:“以前是谁用铜钱砸我,威逼利诱我唤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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