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2 / 2)
她谋反了似的!
小薛侍郎跟在最后,凉凉说道,“宫内第一女官就是这般泼妇行径,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没错,在皇宫之内如此喧哗,成什么体统!”
“正刑殿乃威严之地,岂容他人如此放肆!”
几位朝臣你一言我一语。句句直指小吉祥。她脖子一梗,十分不服气。
不过她虽然一副粗肚肠,却敏锐的觉察出事态有些不对,胡乱争辩几句,语气依旧豪横,气势低了许多。
观音菩萨,王母娘娘,只盼陛下能早点过来帮她!
但,天可怜的,很明显她最近运道不太好,观音菩萨和王母娘娘都没有接收她诚挚的祈求。
等鱼珍珍听到消息紧赶慢赶的跑来时,小吉祥已经被拉到府前行刑,吃了三大板子了。
正刑殿的板子格外重,屁股火燎燎的疼。
“住手,住手,你们干嘛呢!”鱼珍珍远远一喝,行刑的武士当即顺从的收起来朱漆实心木板。
鱼珍珍三步两步赶来,拿掉堵嘴的布巾。
小吉祥终于嚎出来, “陛下啊,您可算来了,您再迟一步,可就永远也见不着小吉祥了,小吉祥快要死了!快要被打死了啊!您看小吉祥的屁股,是不是被打烂了啊,啊,小吉祥死了以后,您好好的,奴才下辈子再来伺候您。”
毛巾乍一拿掉,小吉祥的话如滚珠般跳出来。
这中气十足的,哪有一点要死的样子。大嗓门嚎的鱼珍珍耳朵一震,倒想把毛巾再给她塞回嘴里。
鱼珍珍拍了拍小吉祥的肩膀,抚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过来了吗,别嚎了,省着点力气吧。”
话一出口,小吉祥果然不叫了,只是抽抽噎噎的趴在刑凳上,显得很委屈。
三位太傅见此情景,心中郁气更胜,刁仆!刁仆!掼会做戏!
“陛下”殿内有人忽然叫了她一声,这声音十分沉重,仿佛藏着万千委屈。
鱼珍珍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几位太傅十分潦倒的站在一旁。李太傅须发散乱,孙太傅脸上被挠了几道血痕,钱太傅衣服被扯得歪歪扭扭,一双眼眸噙着泪花。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入殿,殿中有十余人,打眼一看,很明显分成了三波,最扎眼的一波当属太傅们,仪容不整,形容潦倒。
另一波规规矩矩的穿着官府,身前补子绣着栩栩如生的各式鸟兽,或仙鹤、孔雀、鹭鸶,或麒麟、雄狮、虎豹。
最后一波人穿的并非统一制服,着装各异,但大都暗色丝袍,谦逊低调。
唯有桌案左侧后排之人十分引人注目,身穿织金白袍,头戴玉簪,异常骚包,很难让人看不见他。
鱼珍珍瞥了一眼,心道,倒是有些骚包的本钱。这人一张脸生的极好,浓眉秀目,鬓发如墨,张扬的俊俏。莫名想起一句诗,鸢肩公子二十余,齿编贝,唇激朱。
一袭白袍穿的很风流,腰间缀着几样时兴装饰,有玉佩,有鱼符,还有一个香囊,压金刺锦,是肥猫戏彩球的式样。
这般俊俏的少年,使人望之可亲。鱼珍珍自认不是颜控,但还是不自觉地端庄起来。不过这份端庄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演变成了怒火。
那少年倒依旧是端方朗朗,说的话却不似其颜,格外辛辣。
“数月不见,陛下气色真是好多了。方才听小吉祥说道,陛下病了,诸臣还很担心,如今一看,实在是白白操心了。”
他眉头一挑,朝众人说道,“旁人病中,恐怕连床榻都下不了。”而后声调一扬,佩服道,“陛下果然是天子,有上天护佑,病容也比我等凡人更红润光亮。”
语气关切又恭敬,面上却透出浓浓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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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装个病逃课,用得着这般奚落吗?头一次见,这样冷嘲热讽不留颜面的,到底和原主有什么深仇旧恨吗?
薛猇虎目一瞪,薛容风只当没看见,继续挖苦道,“从前先帝常说家中宝儿体弱,养陛下一个幼童花的心思抵得上民间三个,如今看来可不止如此。”
“每日里仅饮食一项,抵得上五位宫娥的量,近日的饮食如何,三碗饭可还够?虽然春耕粮食金贵,家家户户都勒着腰带,但陛下嘛,自不必如此节俭,放开吃便是。”
众臣虽然一副低眉敛容的模样,耳朵却支棱起来,心底十分过瘾,小薛侍郎好样的!这宫里,恐怕也只有小薛侍郎敢这般不留情面的嘲讽了。
早间听闻二人之间有过节,见面不是鸡飞就是狗跳。如今见来,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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