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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父子俩的想法如出一辙,都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士伯特这座靠山还在,总有重新夺回来的机会,姜绾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地把步子迈大。
可是……
树倒猢狲散。
当年鑫海投资做到那种地步,掌舵的人坐了牢,底下的人还不是跳槽的跳槽、辞职的辞职,一个个生怕被连累。
如今的士伯特同样如此,公司骤然易主,底下的人自然怕被新主清理门户,从上到下尽是一片混乱。见怪不怪,姜绾就约谈了士伯特的人事过来,掌握情况,再交由自己人处理,姜绾放心得很。
那些过于衷心的,除之后快,利益至上又有本事的,德驰也不缺给他们加的这点工资,至于其他,不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姜绾并没打算大规模裁员,情况很快稳定下来。
姜绾看看手机里珍妮佛发来的消息,松了口气,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听到开门声,她转身准备下楼去。
季修远推门进来,整齐的一身正装,看见门口摆放的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时,他浑身僵直了一瞬,而后退了半步,手里的东西直接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把姜绾吓了一跳。
姜绾从隔断后出来,两人目光碰上,季修远的眼神里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愣了下,余光瞥见他脚下的箱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得了行李箱PTSD。
“我刚刚叫人过来收拾的,我的东西。”姜绾特意强调。
季修远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句解释而好转,反而垂眸,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去哪儿?”
“回沧州呀。”姜绾笑着说:“我们两个一起。”
季修远愣了下。
姜绾说:“刚刚阿姨来的时候你不在家,我就把我的东西整好,只让她给你放了几件衣服,箱子还在楼上,其他东西你一会儿自己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不过也能到了再买,看怎么方便吧。”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也不知道季修远听没听进去,姜绾站到他面前,伸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揉一揉叫他回神:
?“已经帮你买了机票,工作行程前几天我也让珍妮佛和你的助理对过了,我们明天下午就走。”
季修远抬手将她揽进怀里,鼻尖轻轻碰她的脸颊,一时哑然,深觉自己恐怕一时半会都治不好这应激症状了。
姜绾伸手掐紧他的下巴,迫使他低头和她对视。他沉默一霎,侧过身去,将她禁锢在手臂与隔断间,一面吻她,一面按着她的腰更贴近自己。
警醒似的,她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季修远释怀似的,笑了声,而后拥着她往楼上走。
自然而然,却是温存大于欲念。再次洗过澡,第一次结束后,姜绾穿好浴袍,懒懒散散地瘫倒在床边,翻了个身,不动声色地看着同样穿着浴袍,正在一旁擦头发的男人。
屋子里的灯几乎都灭了,只剩下一盏。
季修远正站在那儿,柔光打过去,像纱帘滤过似的,落在他的侧脸,显得尤其孤标清俊,姜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微微失神。
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把毛巾放回架子,转身和她一同躺下,习惯性地,季修远握紧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
“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姜绾往他身边靠了靠。
季修远侧身看着她:“以后拜托别在家门口放行李算吗?”
姜绾忍不住笑,转身趴在他胸口,抬眼看他:“嗯……也算,但是没有别的了吗?”
季修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嘴角依旧带着笑,他沉默半晌,以指尖蹭她的下巴:
“那天去见陈妍,为了让她签字,我用了些非常手段。??”
“姚璟莫非就是为了这件事提前回美国。”
姜绾的语气认真,却不算质问,她要了解这件事到底有多大影响。
“不是,他只是顺便帮我个忙。”季修远解释。
姜绾挑了挑眉,故意问:“你的主意?不觉得过于莽撞了么?”
季修远愣住,不清楚她是否会生气,但还是坦白:“嗯,下手的确有点重,但这样处理解决得会更快,北城那边要钱,拖不得。”
听到这答案,姜绾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如果陈妍不在乎,这样做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
陈述的语气,季修远明白她的意思,他沉沉落下一句:“慈母之心,是最强大的武器,也是最大的弱点,她的儿子出事,她不会不在乎,更不会坐视不理。”
慈母之心……
可你呢?她也是你的母亲。
姜绾本想这么问。
但她想,或许他终于变得像她一样,不再需要了。
得到答案,她再度侧躺在他身边。
“那要怎么办……”
“嗯?”季修远抱着她,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这下你好像真的要和我一起下地狱了。”姜绾淡淡地笑了下:
“一语成谶,怎么办。”
季修远翻身覆下,气息轻吐在她耳边:
“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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