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2 / 2)
,知道你最挂心了,样品一出来,先给你送来了。”
宋帝迫不及待从李途年手里接过来。
李途年特意拿的关于“黄体破裂”知识的新包装,宋帝从头到尾翻了遍,发现侧面一行醒目的提示“仅供生理知识科普使用,不能代替专业诊疗意见,身体不适应及时就医。”
她倒是忘了这茬儿,免责声明可以少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宋帝抬头望着他,她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同他对视过,“谢谢,真心的。”
头顶的路灯突然被点亮,金黄色的光如金色绸缎一般倾泻而下,铺满宋帝每一根发丝,随风而动。
如同夜幕里,迎光而开的虞美人。
这是宋帝第二次对李途年说这句话。
第一次,大概宋帝自己都忘了。
——
大学的时候,宋帝在排球比赛大显身手,庆功宴被拎出来架着,劝着灌了好几杯,每一声学姐后面都藏着一杯满当当的“情谊”。
又怕雪碧被发现,宋帝强喝了两杯,喝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头又昏又晕的,凭着最后一丝意识躲出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走廊拐角儿,不知道撞了谁,那人两只手稳当的握住她的小臂,扶她站定才松手,似乎还笑了她。
“我还以为你真是喝不醉的,原来都在硬撑。”
无巧不成书,篮球队今天也在这里聚餐,两个包间一墙之隔,刚才宋帝被劝酒的全过程李途年都瞧见了。
真是个实心眼儿,人家倒一满杯她也喝一满杯,又没人刀架她脖子上,干嘛这么认真。
“诶,还撑得住吗?”
“嗯”宋帝不晓得谁在同她说话,也不晓得那人在说什么,只会点头“嗯”。
“要是喝不了就装醉,装睡,知道吗?”
“嗯”
装睡这两个字,宋帝倒是听进耳朵里了,真是给她出了个好主意,她认真给那人道谢。
“谢谢,真心的。”
“你还挺有礼貌”那人又笑了她一次。
宋帝摇摇晃晃回到包间歪倒在沙发里,不是装睡,是真困。
饭店图省钱两个包间一台空调,出风口正对沙发椅。隔壁想必也是如此,李途年垫垫脚将空调扇叶拨到朝上的位置,心里暗想你怕是要谢我两次了。
——
在医院住了五天,宋帝觉得自己身上每一根毛发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出院之前换了件白色棉质长裙,衬得人很温婉。
裙子像是咒语,让她整个人不自觉端一个淑女的架子,所以她很少穿裙子。
但,今天是个例外。
周日,姜之他们大概都会来接她。
姜之生怕亏待了她,大包小包往医院运东西,连蚕丝被都拿了两床,一点都没有之前葛朗台的样子。
现在要走跟搬家差不多,大包小包装了一车。
东西装上了,人没地方坐了,一行人坐在停车场的石墩子上等着李途年来解救。
“年年,你还有多久到?”
叫李总太生分了,途年又觉得肉麻,姜之索性喊他年年。虽然李途年不大乐意,但姜之还是这样叫。
“就到了,还差一个路口。我警告你,再当着宋宋面喊我年年,我就把你花二十万养小白脸的事告诉季二少。”
“你……”蛇打七寸,姜之哑口无言,愤怒挂断电话。
她们在医院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却只等来李途年临时有急事不能来的消息。
姜之想打电话骂他,电话却一直占线,余光偷瞄宋帝,发现宋帝脸上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之之,算了,他有事就不麻烦他了,我叫了车,马上就到。”
越沉默的才越难过。
宋帝送走了姜之,抱着最后一床蚕丝被上楼。
502的房门紧紧锁着,宋帝在门前站了很久才走回自己家。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食物腐败的味道,是那种果子烂透了之后发酵的味道,甜腻发酸。宋帝想起自己住院前曾买了一大堆吃的,现下怕是都过期了。
新买的双开门冰箱并没有如广告中所言的保鲜能力,放在里面的水果和蔬菜全部腐烂在一滩墨绿色的液体里。宋帝一开抽屉,那些不安的,难闻的液体像是冲出围栏的羊群一般扑向她,在她那条白色棉质长裙上开出一朵又一朵黑色的花。
有些东西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她为某人精心准备的长裙,在某人还没看到的时候变成了腐烂发臭的抹布,连同她自己烂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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