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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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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云家大摆筵席的消息,最开心的莫过于六七岁的孩童。他们最是顽皮的年纪,有好吃的又能聚到一起玩闹,开心地奔走相告。

流水席一连摆了三天,热闹的氛围让云家上下因为云香失踪而笼罩的悲伤气氛一扫而空。

只是这份热闹似乎只停留在表面,宛若转瞬即逝的烟花,随着炸响后的昙花一现,留下的满地狼藉才显现出端倪。

“小姐,”夜间守夜的小蝉端了热水过来,她一边心疼地用绞干的热帕子给云香擦拭额头的冷汗,一边道:“您又做噩梦了?”

云香没有答话,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缓缓挥了挥手,叫小蝉把灯芯拨亮了些。

小蝉退到外间,看着半椅在床榻上的云香,暗暗咬了咬下唇。自从云香回来,没有一夜是安稳睡着的,总是夜半被噩梦惊醒。但是这样也罢了,偏偏她家小姐总是说不碍事,不让她惊动其他人。可是她明明看到小姐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

次日一早,云香被爹娘叫了过去。迎着云夫人细细端详的眼神,云香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娘亲一直看着孩儿干什么?”

“这要看你瞒着我和你爹什么了。”云夫人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把女儿揽进了怀里,万分心疼地用指腹摩挲着女儿用脂粉也掩盖不了的眼下青黑,“你这丫头,睡不好也不给爹娘说,要不是小蝉,你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云香抬眼去寻小蝉,小蝉机灵地往云夫人身后躲,“夫人救我!”

“好啊你小蝉,你向着娘亲!”云香佯怒,起身要去捉小蝉,被云夫人笑着拦住才算作罢。

这样一闹,倒是让原本压抑的氛围变得轻松了起来。

云香道:“爹,娘,孩儿只是刚回家不太习惯而已,不用担心。”

云夫人和云员外在云香看不到的地方对视了一眼。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女儿回来三四天,无论他们如何旁敲侧击地询问那三个多月发生了什么,女儿都只是轻描淡写地寥寥几语带过。

他们了解自己的女儿,真要没受什么委屈,回家后肯定缠着他们撒娇诉苦,反而是闭口不谈更让他们反复揣测揪心不已。

云夆安抚地拉过云香的手拍了拍:“爹这就让人去妙春堂请大夫过来。”

妙春堂是粼水镇最有名的医馆,妙春堂的老大夫都是从皇宫里退休的太医。

然而妙春堂的大夫和各种药如流水一般地从云香的闺房里进进出出,云香仍是噩梦连连,难以安寝。

“我的女儿啊,这可怎么办才好!”云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床榻上脸色惨白的女儿,忍不住用手帕拭了拭眼角涌出的泪。

收拾好药箱的老太医站起来长叹一口气,安慰道:“夫人小心身体,莫要过于担心。”

云香的身体并没有受到损伤,妙春堂给她开的药方也多是安神助眠的。甚至连她房里的熏香都换了,但这对云香根本没有用处。一开始她只是夜晚噩梦缠身,白日里还能稍稍休息一下,如今已经到了白日里也难以入眠的境况了。

一行人出了云香的院子后,老太医拱手与云员外作别,走了几步听到云夫人的泣声,又忍不住蹒跚着转了回来,叹道:“令千金的身体并无大碍,妙春堂束手无策。不过……老朽早些年间在宫内曾见到一位妃子为了争宠……员外和夫人可以请个道士来驱邪。”

老太医含糊其辞,明里暗里透漏了些话,云员外也不是傻子,立马明白了过来,一面叫人拿银钱赏给老太医,一面派人快马加鞭去郊外的道观请道士来云府。

*

“香儿,你感觉怎么样?”房门一打开,云夫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云香环视了一圈被神神叨叨的道士弄得面目全非的房间,默默撕了一张贴在桌子上地符纸,“我好多了,娘亲,你送张道士和他的徒弟出去吧。”

云夫人端详了云香一番,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云香的脸色好像确实要比之前红润一点,于是极为高兴地赏了张道士银钱。

“小姐,你干嘛要骗夫人,那两个臭道士,分明招摇撞骗什么也不懂!”小蝉目睹了张道士和他徒弟装神弄鬼的全过程,义愤填膺地说道。

“小蝉,”云香把气愤的小丫头按下,“大夫也请了,道士也请了,这事儿也该过去了,到了夫人面前,莫要再多嘴。”

“可是……”

小蝉还要再说些什么,但触及到云香严肃地神色,默默把话又咽了回去。

云香揉了揉太阳穴,连日休息不好,让她疲惫异常。但娘亲的身体也不好,也不知还能撑几年,云香不想让她再为这点小事劳心伤神。

云香吩咐小蝉将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符纸都撕了下来,又上上下下清理打扫了一番,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小蝉随她出去,还未至正厅,就听见一道爽朗的笑声。云香听见爹爹高兴,心下也自是轻快,便道:“什么事让爹这么高兴?”

“香儿,你来的正好,爹正准备让人过去请你呢,”云员外笑道:“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云香抬眼望过去,只见一个身姿笔挺剑眉星目的俊俏郎君微微拱手朝她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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