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刺青(1 / 2)
这船上,似乎什么都有。
掌舵者,被掌权者。
吃喝玩乐的皇亲国戚,放浪形骸的食色男女。
逃避世事者,道德高尚者。
成王,败寇。
生者,死者。
百里秋婵命人让夏侯青阳坐着轮椅,侍女却尾随其后伺候着这纹裂战俘。
夏侯青阳对此举,不屑地在内心嗤之以鼻。
那山珍海味放置面前,百里秋婵食不知味,她亦不在乎周边的人因为此前在大庭广众救了他以后,旁人是何眼光看待她。
关上门,她是个住在舰船“坟冢”的黎天王朝阶下囚。
出了门,她是个人人见了必须低头行礼的长公主。
“问倾王要了你,你哪怕瘸着,也得在我身边躺在伺候。”
当夏侯青阳还在斟酌“伺候”二字时,内心不由得因为所见,产生鄙夷。
夏侯青阳看到眼前明媚如花的……男子。
百里秋婵是如何做到,在那男子的肩上靠着,露出那样温暖的笑容。
“整日嗯啊咿呀的,听得甚是无趣。”
带着些撒娇的语气,夏侯青阳目光所到之处,皆是那些皇亲国戚,在此“聚欢阁”内,找人消遣。
“妹妹不知其中乐趣罢了。”
百里秋婵命人拿了夜明珠交于身边男子,夏侯青阳却要任人摆布跟随在她身后。
那些尾随其后的笑声,将他当作笑柄成为谈资而生。
耻辱,不甘。
夏侯青阳一瞬间,想要撕碎这里的一切。
对百里秋婵由心中的厌恶,多了几分。
“今日可有哪儿不适?还疼?”
三人一室,才让夏侯青阳不适到极致。
那男子的样貌品性,和敞开胸怀的放浪衣着,像极了那市井之中的小倌。
她竟是如此道德败坏的女子,与倾王苟且,与小倌玩乐。
夏侯青阳甚至断定了,昨夜晃神所见的泪珠,必定是此女子骗取男子的假戏。
言辞中的丝毫不避讳,让夏侯青阳转着轮椅背对二人,企图不再听进去一字一句。
“可真疼,那半身尽是的,当初该如何忍得?”
百里秋婵趴在床榻抬眸,夏侯青阳背对着她二人,不知在思索什么。
夏侯青阳听着、看着有人进进出出,手中所持之物,像极了刺青的工具。
“且行,几时走?”
且行的长发绾起,笑着打趣。
“公主可真不心疼人,才见着公主一面,却赶且行走?”
百里秋婵摇了摇头,那狐狸在且行一下手时,便乖乖地躲开,无处可去,寻见一熟人。
“玖儿?”
一跃而起,倒是跳至夏侯青阳的身上,让她微微诧异玖儿竟喜欢他,可真是没眼力。
“想让你带他走。”
且行微讶,举起手于半空,生怕扎错了一针。
“公主,你……”
——
夏侯青阳无处可躲,在这儿,皆是异样的目光看待他的人,那些断定自己会死的人。
他还不能死。
与那且行举止亲密,夏侯青阳跟在她身后,想起倾王所言,她不过也就三日只剩两日可活。
如一人将死,那她的行为,也颇为让人费解。
他从未想端正看她背影,却不得不因为那走姿过于别扭望了一眼。
那些侍女,竟无人上前搀扶。
途径之处,有赌坊,听曲的。
只要看到百里秋婵的,皆是噤声等她离开,随后又转为那热闹非凡的气氛。
那舰船的顶端,有着落日之前最美的余晖,那夕阳西下,像是泛着七彩的美艳。
夏侯青阳不知百里秋婵为何会带着他来此处,甚高,那边缘甚至没有防护,再往前一步,便能一跃而下,落入海中,可就连此地也有人把守,百里倾是生怕他跑了,还是她跑了?
“就连那海鸟也归家了。”
海风吹起她那湖蓝色的长裙,夏侯青阳则望着她背影,一言不发。
“你可会亲吻?”
百里秋婵靠近夏侯青阳那一刻的问话,让他不自然地皱眉。
那些士兵面前,她竟然如此轻浮地拿他做消遣。
她以为,他是那聚欢阁的一路货色吗?
夏侯青阳冷眼抬起。
“自重。”
百里秋婵的微笑逆着光,那长裙的颜色,让夏侯青阳有种错觉,她像极了一只随时可飞走的蝴蝶。
“我还以为你哑巴,除了那四字,你终是于我说了句人话。”
——
夏侯青阳不知为何百里秋婵要了他的司南。
三日很快就到,仅剩一日,他并不能将她的话作为放生的神祗,轻易信了她。
奈何腿脚不便,夏侯青阳需另做计划逃走才是。
“你想活着走,就听我的。”
夏侯青阳对着这一个相识不过几日的陌生女子,问不出“为何”二字,但她看穿了他的心思。
没有信任,便也无话可问,夏侯青阳不会将任何希冀寄予她身上。
那日夜晚,夏侯青阳在角落躺着靠墙,发现百里秋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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