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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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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了,她还是告诉蒋迎杭,看见了他母亲。

“你要过去吗?我可以带你过去,我正好要去买点儿书,你家楼下不是有家书店吗,我查过了,现在还开着呢。”

罗贝锦真诚地说。

一开始蒋迎杭是震惊裹着兴奋的。

但很快又冷静下去,去看她吗?她过得好不好自己想知道吗?即使看见了又怎么样呢,告诉她自己现在是这副样子?他什么也做不了。

她为什么要过来,他不想看到母亲难受,即使他已经猜到他坠楼之后,他母亲要有多么崩溃和痛苦。

他希望她过得好,如果不好,也不想看见。

蒋迎杭双肘抵在腿上,两只手交握怼着脑门,他很沉默,眼睛也有点儿发干:“不了吧,看她干什么啊。”

他说出这句话后,心紧紧缩了一下,溢出苦水似的灌了他喉咙和脾胃,舌尖都是苦味。

“我……”他抬起头,眼睛慢慢迷离又清楚,看了会儿罗贝锦,站起来,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两页,“我看看书吧,太晚了。”

罗贝锦慢慢走过去,靠着茶几站在他身旁,蒋迎杭一直是冷的,手是冷的,身体是冷的,什么都是冷冷的,她握着他修长而惨白的手,抚摸过他每一寸指尖上的皮肤,想给他点儿自己的热量,似乎是最愚蠢的行为。

“看看去吧,我想看书了。”罗贝锦说。

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她愿意让他开心,用真心对待就能够猜测出他的情绪,能够感受的出,他在外壳之下藏着的那个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蒋迎杭看着他们握手的地方,感触像是虚假的,没有温度,没有任何温度,他仔细看罗贝锦手背,蓝青色细窄的血管,修得整齐的指甲,手掌瘦而小,却跟心脏一样震动得强烈。

那本书被他放下,放回初始的位置,扯了扯嘴角:“那去看看吧。”

那地方说是要拆的,却还有几户住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不搬走,罗贝锦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蒋迎杭开玩笑说,以为自己家这户被卖掉了,其实自己也不清楚。

他们到了楼底下,罗贝锦没上楼,她自己窝在还没来得及打烊的旧书店,里面什么都有,很旧的雪莱诗集,多册的莎士比亚,罗贝锦让他快走,别跟着自己在书店转。

蒋迎杭笑笑,走了出去,他上楼梯,揣着口袋低着头,很慢地走,要走过了位置才堪堪停下来,下来几阶台阶,进去这一层。

他这么慢了,还看见他母亲在门外翻包找钥匙。

楼梯灯昏暗,门角还挂着一层蜘蛛丝学。学区房都这样,电路老化空间窄小地盘还贵。

孟尚盈染了头发,浅棕色,蒋迎杭闻到了那刚染完头发刺鼻的气味。她脸上表情很淡,没有伤心也没有开心,蒋迎杭看她有点儿老了,眼睛很疲惫,眼纹又多了几条。

但依旧漂亮,像九十年代的歌星那种的漂亮。

她身侧手腕里挂着个超市的购物袋,里面是鸡蛋和蔬菜,还有些肉类,脚下竟是个行李箱。

蒋迎杭都不清楚自己家里得落了多少层灰尘,从杭州过来辛苦吗,是就住几天吧,为什么要住这么几天?

打开门,孟尚盈身侧的购物袋换了个手拿,蒋迎杭才发现她怀孕了,肚子有五六个月了,那这一趟没人陪着她过来吗?就这么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蒋迎杭头疼心也疼。

他跟在孟尚盈身后,进了家,她把客厅的灯打开,很多家具都用白布铺着,她掀开沙发的白布,坐下来,扫了一圈家里。

蒋迎杭也坐下来,发现家里什么都没变,几乎所有东西都没拿走。

孟尚盈把手轻轻放在肚子上:“舟舟,妈妈带你来看哥哥待过的家了,哥哥叫什么呀?哥哥叫迎杭,你得记住了,我们要记得哥哥,知道吗?不能忘记哥哥。”

她似乎很高兴地在客厅转了一圈,把盖着的白布都给揭开了,电视桌上那张一家三口的合照没了,除此之外,一切都在。

孟尚盈在蒋迎杭房间门口站住了脚步,犹豫了会儿,推开房门进去了,把卧室灯打开,把白布揭开,就坐在那张单人床上,桌子上有罗列着乱七八糟的刻刀和油彩笔,没人给他整理,似乎就是要留下他的痕迹。

孟尚盈终于控制不住了,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眼泪从手心挤出又滑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沉重的水花,蒋迎杭双腿宛若被水花淹没,跌跌撞撞走到她身边儿,安慰的手穿行而过,摸了个空:“妈。”

他一开口,眼泪也要跟着往下落,水花像是淹没他的肺部与鼻腔,让他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窒息而死。

过了半个小时,孟尚盈才擦干净泪水,她眼睛红肿着接了个电话,平稳住情绪,才开口:“我到了,好,你记得吃完饭。”

“明天几点的飞机?”

她带着点儿柔和的撒娇口气:“好,那我要吃小笼包,洲林膳居小笼包,怕你找不到地方。”

“好啦好啦,挂电话了,来的时候慢点儿。”

电话对面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缓慢,柔和,孟尚盈因为他而染上的哭和难受一瞬间就被抚平了。

蒋迎杭看到了她无名指上新的婚戒,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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