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1 / 2）

之后几天。

于春年坐在他门前左顾右盼，随后抓住自己的腿，“哎呦——好痛啊，腿抽筋了！”

她迅速掏出纸来，“不行走不动了，我要歇一会儿。”

“今日来念哪首好呢，好就这首了……”

念完的同时“砰”的一声在耳旁响起，于春年缓缓扭过头去，与笑着的那人对视。

“行了行了，这就走了。”

她拍拍屁股走人，腿也不痛了。

柳驿青冷笑。

腿麻，抽筋，送吃食，捉鸟，赏花……

不管离不离谱，为了完成任务，于春年硬是找到各种借口蹲在不远处念诗，确保他能够听见。

但她总是会忘记另外一个任务——攻略男三。

今年的月季开得比往年要更美，赤轮隐匿于山后的昏黄洒落在花瓣上，这使整座山看起来更显庄重肃穆。

于春年坐在饭桌前等开饭。

“春年，这你收着，明日你将另外一个带给驿青。”于夫人塞给她两个柿子香囊，“娘特地去庙里求的，都说柿柿如意，拿着有个好兆头。”

“啊？”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于掌门开口，“万门会已经下了告示，今年各宗门所有的新晋弟子都要参加此次的下山历练。”

他的眼睛里充满担忧，其实于春年并没有那么害怕，只是她从来没有在父亲这个角色上得到什么，来到这里以后和原主她爹也基本没有交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没、没事，这多大点儿事啊！反正我也是要长大的，而且我最近学了不少东西，悟性也高！”

于夫人缓和略过沉重的气氛，“先吃饭吧。”

似是为了躲避于掌门关心的目光，于春年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掩饰般低下头扒拉自己的碗。

下山历练？

下了山，原主很快也要去领盒饭了。

她心情五味杂陈。

次日。

于春年按照于夫人的要求去给柳驿青送香囊，却意外碰见他坐在院子里用膳。

葱绿的落叶从他身边飘过，携带春日的花香一同徐徐坠地。

柳驿青五官线条硬朗却不消瘦，面容俊美却不妖，每一处恰好得仿若是那件上天最用心雕琢的玉器，只是眉宇如墨，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总是在权衡利弊，细瞧还有几分神似话本里擅于下蛊的苗疆少年。

他的清川院总是沉寂，没有五光十色的花，没有叽叽喳喳的鸟，没有任何用不上的杂物。

除了和人打交道外，其余时候他都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在过去的岁月里，柳驿青应该都是这样度过。

“这不柳师弟嘛！”

宁静被打破。

柳驿青都不用抬头看来人是谁，开口便冷嘲道：“日日都来也不嫌烦。”

“当然啦！日日都能见美、呸，见你，怎会嫌烦。”

方才受美色蛊惑，于春年差点就要说出“美人”两个字，话到嘴边硬是给吞了回去。

她这话一出，柳驿青缄口不言，于春年又顺势坐到一边把任务完成。

“一尺深红蒙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刚好柳驿青收拾完东西，他瞥了她一眼然后果断进屋。

“哼哼。”

于春年转过身就想走，突然发现挂在腰间的香囊还没给，犹豫一会儿将它吊在了门边，她冲着屋里喊道：柳师弟，有东西给你！记得去门边拿！”

少女的哼曲声越来越小，柳驿青轻轻推开门，那门外挂着一个柿子状的香囊，这抹橙红成了整个院子里最鲜艳的颜色，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最后还是伸手取了下来。

*

今年只有于春年和柳驿青两人算是正式拜入平山宗，此次下山的也就只他二人，就连于春年的贴身婢女文会都不能随同。

出发前一日晚，于春年将两袋银两塞进文会手中。

“小姐，这、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你志不在此，收好银两自此下山去吧，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原书里的文会在原主死后一生都被困在了平山宗里，但凭她的身手，留在这里真是太可惜了。

文会明白了她的意思，瞬间泪流满面，她跪在地上给于春年磕了三个响头。

“若来日小姐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他们和于掌门等人道别完，往外拐了几百米后到达山崖。

这是修仙世界，剑修理应能够御剑飞行，但于春年到底是现代人，上次急着找柳驿青根本没注意有多高，但现下对她来说，不带任何安全措施飞几百米高真的很困难。

盯着少女不断收回的脚，柳驿青语塞，“你说这山与他处隔断，不飞你要如何下去？”

她心惊胆战地退后几步，不死心地问道：“真的没有什么结实的东西把我装住之后再带下去吗？”

“没有。”

“再不走就自己下去。”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前几日于春年做的那些事，起了恶劣心思，继而柔和道：“到时候……你想怎么下去就怎么下去。”

于春年：“……”

“再考虑考虑，别这么无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