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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白月光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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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公虽然权势滔天,但朝中并不是没有与之比肩的人物,首辅,太傅,小阁老,大理寺卿,皆是大权在握,不过他们与寻常家族来往不密,他们想巴结也找不到门路,只能把国公之子当作救命稻草。

可如果眼前这位女子就是那些重臣家眷,那他可不就把人彻底得罪了?三公子身后有国公府撑腰,他这种普通家族的后代呢?他没有把握能让三公子出面保下他,凉薄如世家,也许他会成为这场闹剧的替罪羊。

何况陈国公并不重视幼子,陈国公一脉,大公子习文,二公子习武,皆在朝中任职,只有这个小公子每日沉迷烟柳之地,文不通,武不就,同齐大公子一同被百姓们私下称为京城双害。

为这位一事无成的三公子得罪一位贵人,真的值得吗?

蓝衣男子神情纠结,纨绔公子却等不及了,他自小养尊处优,谁不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赶着巴结奉承?从来没人像她这般把他的脸皮踩在脚下,他两眼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张口就骂。

“我爹可是陈国公!你家那些人算什么东西?我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你等着瞧,既然你敢找上门来,我定会让你磕头道歉,求着进我家祠堂!”

“呵——”

女子嗤笑。

“陈三公子,怕是你家祠堂太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你——”

我会等着瞧,恢弘气派的陈国公府,门槛被践踏,踩烂的那一天。

那时,你会哭得很大声的。

红衣女子悠然离开,这次,没有人敢拦住她。

曦和气定神闲,什么大人物,都是瞎诌的,不过是缓兵之计。

长公主的身份只有放在皇宫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公主离宫逛灯会的事迹一旦传播开来,光是朝堂那些老东西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他们眼红她手上的十三座封邑许久了,都眼巴巴盼着能抓到她到错处,隔墙有耳,何况是大街上,她当然不会蠢到把话柄交给他们。

陆二小姐的身份倒是很适合,但她得低调,至少狐假虎威惹出事端不是她的本意,她这个身份不经查,太过引人注目不是件好事,毕竟首辅大人的后院,也是有许多好事之人盯着的。

至于这群小公子们,秋后的蚂蚱顶多再蹦些时日,有何可惧?小皇帝走了?她看可未必,那家伙一向阳奉阴违,看来他们临死前的这段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曦和迈着欢快的脚步回了钟鼎楼。

钟鼎楼前,白衣公子衣衫华美,一头青丝被一抹豆绿色丝绦挽起,在风中飘逸,宛如月出云水,韵色卓然,万千灯火通明,他独立一盏下,煌煌灯火晕开了面具上的红晕,惊艳了不知多少闺阁少女的岁月。

他怔怔地等着,一手拿着四个精美绝伦的灯笼,另一手里捧着一盒刚打包的香酥鸭,半揽在怀里,倒像是护宝似的,不显狼狈,反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这幅模样很是惹人注目,曦和远远地就看到了几个亮灯笼,朝着他的方向奔过去。

男子也见着了她,眼眸亮起,仿佛漫天星辰都落在他眼底。

他连忙向前接住了他的小姑娘。

“等了很久吗?”曦和捡起她为数不多的良心,怕他累着,接过他手里的灯笼。

“没有等,刚刚出来,香酥鸭还是热的。”

首辅大人浅浅微笑,依旧没有停止手上内力加热的行径。

没有过问她去了哪里。

他只是接过她手里的灯笼,把热乎的香酥鸭递给她,她摘下的狐狸面具系在他腰间,一搭一搭的,她挽着他的手,一边大快朵颐,享受地眯起眼眸,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进食的小松鼠。

他们走在人群中,人间喧哗里,漫步到河边,清河桥头。

青石板被灯火晃了心神,甘愿褪去青苔。

一步一步,他们走到最高点。

据说在清河桥的最高处放飞孔明灯,能得到清河娘娘的祝福,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他原本是不太信这些的,但是小姑娘兴致勃勃,似乎很感兴趣,她喜欢的事情,做便是了。

她开怀,他便开心。

小姑娘抽出刚买的孔明灯,铺在石桥壁上,一式两份,她拿着专用的墨笔,怼着自己那张空白的薄纸,迟迟没有落笔,乌黑的眼珠骨碌碌转着,似乎是在思索许下怎样的心愿。

陡然她歪头看他,眸光落在了他的纸上,仿佛是疑惑他为何不动笔。

首辅大人看向自己那份,也晃了神。

他有什么心愿呢?

三岁通读文章,四岁习武炼体,六岁拜于当代大家华渊公子门下,十三岁出师有名,十五岁科举独占鳌头,翩翩状元郎才绝天下,十七岁位极首辅,世人景仰。

此后,再无人敛其锋芒。

他家学渊源,父母恩爱两不疑,也没有疏于对他的爱护管教;先帝新君都对他委以重任,朝堂上他平步青云;疫区赈灾他事必躬亲,百姓感沐其恩,自发给他修缮祠堂。

为子,为臣,为官,无一不利。

他的前半生好似一本完美的话本画帛。

能有什么心愿呢?

他似乎是没有遗憾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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