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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昔底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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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去也不会长待。毕竟那文艺汇演区俨然成为表姐一家三口的聚集地,戚烨霖也比较有眼力见儿,所以在装模作样地给小侄女的一曲《欢乐颂》鼓完掌之后便和母亲对视一眼,一起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便离开了。

该说不说,小叔虽然在外面耀武扬威树敌无数,但是把自己的小家庭经营得分外温馨。这么多年和妻子相敬如宾,女儿女婿恩恩爱爱,第一个帮助外公完成了四世同堂的朴素愿望,小外孙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人艳羡。所以外公每每私下谈及小叔,称赞的都不是那些真真假假的政绩,而是他和谐的小家。

压力山大的年夜饭之前,母亲似乎也想回她温暖的小家放松一下身心,便喊他一起去找找那对由于幸运地被边缘化、所以快快乐乐地打了一下午台球都无人问津的父子二人。

路上,母亲还是续上了刚刚没讲完的话,问他:“烨霖,真要从政啊?”

戚烨霖有点愣,不知道母亲这是忽然断了片儿还是怎么样,便笑道:“妈,托您的福我半只脚都迈到外交部去了,怎么还问我从不从政啊……”

母亲白他一眼,因为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毫不客气地照他后背来了一下。

“外交口不一样,给你派到国外之后戚家的手就伸不过去了。”她又把自己的问题解释了一遍,“妈妈问你是不是真要和你小叔一样?”

母亲一脸认真,戚烨霖都不知道怎么把“外公帮我打了招呼,今年下半年能去驻美大使馆”的事情拿出来反击母亲的前半句话了。不过,结合后半句话,他便明白,这所谓“戚家的手”指的只是小叔的手。

“我和他一样干什么?”这句哭笑不得的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他忽然想到母亲发问的根源,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因为他懵懵懂懂的时候曾经说过这种不知轻重的话,类似于“要成为小叔一样的人”,他都已经快不记得了。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他们戚家,不管是9岁还是19岁,说过的每句话好像都作数,而且全部都要理解为狼子野心。

不愿意再想这些事,戚烨霖切换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哎,我这不是逗伯母们玩呢嘛,您怎么还给当真啦?”他嘻嘻哈哈地揽了一下母亲的肩膀,玩笑道,“这届学生会副主席一个朱家人、一个周家人,哪儿有我的容身之地啊?”

母亲像是也没想到欣卿的校园生活如此精彩,面色凝重地望了他一眼。戚烨霖忍不住又火上浇油道:“话说这俩人今年3月都要竞选主席了,妈妈您觉得谁赢好些呀?我还得投票呢。”

“爱谁当谁当。”母亲不假思索地伸出一只手做警告状,“你谁都不准投。”表情像是完全不知道学生会主席背后是什么好处。

戚烨霖试探失败。不过想来也并不奇怪,能让两位伯母面如土色的好处如果让母亲知道了,她也不至于次次泪洒机场,误以为他去欣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行行行。”戚烨霖好脾气地答应,又话锋一转道,“那戚代表呢?这次除了妇女权益保障法之外,是不是还酝酿了什么其他立法修法议案呀?”

母亲无可奈何地斜他一眼,又逐渐绷不住笑容地推了他额头一把,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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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不出所料是围绕着通化上市这一关键大事和他校园生活的各项琐碎小事展开的。

大伯一家表现得十分急不可耐。通化基本面不好,但凭借大伯的关系又拿到了多家金融机构的贷款。现在偿债期限将至,集体谈判的结果大概是上市之后直接债转股,熬过了禁售期之后再齐刷刷地薅股民们一波韭菜。——戚烨霖在楚教授的公司金融课上学到了这个运作逻辑,觉得安阿姨除非是疯了才会真帮他们完成上市。

二伯一家表面上也在兄友弟恭似的替自己的重要关联方着急,只是言语中却透露着一种吃瓜看热闹的悠然自得。戚烨霖从这风轻云淡的态度中就知道,小叔目前也在往反对那一端摇摆,大概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把自己的好学生给用到山穷水尽。

但是,大伯是不可能任由小叔退避三舍的。他手上的金融资源虽然约束不了在自然资源厅有名无实的二伯,但却是能撬动整个省经济发展的关键杠杆,直接就扼住了这位戚省长的咽喉。

其实这么一看,整个戚家的内部制衡做得真挺不错的,戚烨霖现在越发搞不懂外公那天那么郑重其事地和他聊均势是居安思危到了哪个层面了……

想到这里,他漫不经心地瞟了老人家一眼,然后差点就被这铁青的面色给吓得想要去找李阿姨拿速效救心丸。

大过年的被单独拎去钓鱼属实不太吉利,戚烨霖清了清嗓子,主动接过了这明枪暗箭一样的话题。

“那个……大伯您说得对,银行债和政府债激增。我之前和朋友做研究课题,全国都这样哈哈哈。”这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先结合自身经历破个题,之后就能彻底跑题了,“对了阿公,我都忘了和您说,我和我朋友这课题还得奖了呢。”

一套组合拳成功抓回了老人家的注意力。外公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向他投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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