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潜入(1 / 2)
赤橘斜阳扫下菱花的影子,落在了屋中干枯的花枝上。
角落摆着一个大大的青瓷花瓶,里面是干枯的梅枝。
孔松月没有点灯,这会儿依然夕阳西下。
她约莫躺了半个时辰,跑了一天,困的要命,但一点儿也不敢睡。
这些天来,她一入睡便梦游,一梦游,不是抹脖子就是怕屋顶,安生不下来,一样比一样危险。
但偏偏她总能在出事的前一刻猛地惊醒。
惊醒后又是一夜不眠。
这样的倒霉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六天,聊胜于无的睡眠实在令她愈发烦躁。
门口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贾青策又折了回来,“最近洙邑有个流窜的邪祟,至今没有归案。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前给大门锁上吧。”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或许你不休息。”
“那俩呢,不回来了?”
“被太后留宿咯,诶,你说指不定太后看上谁了,这不一下子就发达了。就跟孔兄一样。”
孔松月默默翻了个白眼,“小心他大半夜爬回来扇你。”
“得,看你意识还算清醒冷静,邪祟打不过你,我又给府里找了一个干练的下人,他一会儿来干活,你不用理睬他。”
末了,他又提醒了一句,“我去提醒提醒秋小瓜那孩子,这邪祟专挑一个人的屋子动手,你也记得夜里一定要关好门窗。秋小瓜就在山雪院那边住,几间小房子挨在一起的那个院子,晚上如果那边发出什么奇怪的尖叫,还得麻烦武艺高超的孔姑娘帮忙救一下孩子。
她倦倦应道,张口打了两个哈欠,“放心交给我。”
天色还不晚,屋中尽是浓橘艳红下棱花的光影,距离深夜还很早。
贾青策又一次离开,走到府外,犹豫一下,给府门挂上了锁。他给过下人府门的钥匙,不会耽误他进来。
他走后,孔松月隐隐开始犯困,哈欠一个接一个,昏昏沉沉之际,一阵微微弱弱的敲门声倏然让她清醒。
棱花木门今天又一次被敲响,力道很轻微,像是猫爪似的挠着人心。
她以为又是贾青策折了回来,问道:“又是什么情况?”
对面没有应答。
“贾青策?”她谨慎地坐起身子,支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歇,轻轻的,低低的。
“是秋小瓜吗?”她伸手去摸腰间的步光剑,却只摸到了一片空。
她脑子嗡嗡的,这会儿才想起来剑被忘在了宫里。
门外依然没有人。
她蓦地想起贾青策临走时的提醒。
而这会儿,夜色已深。
“谁在外面。”
“我是贾公子买来干活的二兰。”
她神色缓和,重新闭上眼躺回床上,贾青策确实提过下人的事,便又放下心来,“你随便找个空屋子歇脚吧,刘府的主人可能明个才能回来,贾青策怎么交代的,你就怎么来就行。”
“小姐我来打扫一下屋子。”他怕孔松月不信,专门敲了敲簸箕。
孔松月断然拒绝,她现在一步也不想挪动。
二兰坚持道:“贾公子嘱咐过我,让我今天把住人的屋子打扫一遍。”
她回忆了一下,贾青策好像没有提过这事……
这间屋子除了正对面的窗户和门之外,另有一扇后窗安在她斜后方,窗子外面是后院的一道矮墙,翻过矮墙后再绕过两个院子,就到秋小瓜的住处了。
眼下她只有一把匕首。
如果门外是人的话还好说,可如果真是贾青策所说的邪祟……恐怕正面相抗并不轻松。
敲门声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急。
她眯起眼,靠近了窗户。
手指沾了点茶水涂在窗纸上,待窗纸显露出朦朦胧胧的半透明,她才把眼睛凑了上去。
一时间,一切声响都变得很大,敲门声如闷雷一般炸响。
咚咚。
心跳应和着敲门的动静。
咚咚。
她的呼吸打在窗纸上,一声比一声重。
咚咚。
左眼紧紧贴在窗纸上。
咚咚!
窗纸外,一只深黑无神的瞳孔和她紧紧相贴。
她甚至能感受到对面瞳孔的滚动。
“小姐……”二兰的声音紧贴着她的耳朵响起,二人之间的距离接近于无,“我来打扫……”
孔松月慌不迭地捂着滚烫的呼吸,退着退着摔在了地上。
地板冰冷,寒意刺骨。
窗外月色忽明忽亮,一个庞大的黑影在窗纸上蠕动纠缠,嘴里呜呜咽咽念叨着“打扫卫生”。
这绝对不是人。
一阵麻意“嗖”的从她脊背爬过,惊悚的痒意仿佛三只老鼠爬过。
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推开后窗立刻翻了出去。
又冷又麻,只知道一步也不能停。她必须赶快去找秋小瓜,那个孩子没有分毫自保能力。
薄汗湿透鬓角,冷风一吹,好似结了一层霜。
心跳仿佛停在了喉咙里。
快一点,再快一点。
身后阴魂不散的追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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