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枕楼(1 / 3)
郢都内,商贾云集,热闹繁华,贩夫走卒,络绎不绝。半城宫殿楼阁满目,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星罗棋布。而在那东北角处,有一小楼,名唤奠枕楼。
奠枕楼不大,里头只供些茶酒,玩些投壶,却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只为登顶远眺,赏大晟之貌。楼宇众多,只有这奠枕楼可以将郢都的最美风景尽收眼底。不过这楼却是有主人的,虽然很少有人见过。
“楼主。”
一人身着黑衣,头戴幂篱,上面还沾了点细碎雪花,点点头便上了楼。
因为是冬至前后,又下了雪,奠枕楼偏僻,自是比往常的人少些,她抬手让旁边之人离去。
刘瀛摘下幂篱,静静站在楼上,晶莹雪花落在发丝,她也不觉得冷,只是站在那,任由风雪拍打。那双凤眸居高临下,眸中爝火不息,好似金龙将要破枷锁,腾跃而起上苍穹。势如破竹,汹涌奔流。
“宋大人说笑,真是太劳烦您了。”
“不劳烦,不劳烦!”宋濂摆摆手,正要离去,却突然被吸引了目光,盯在一处,目不转睛。
顾怀安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那人一袭黑衣,一双凤眸熠熠,是她。
异样的心绪在心里横冲直撞,不觉间四肢百骸便发了麻。
“那位公子是谁?”宋濂看着楼上之人不经问道。
顾怀安回神,自己竟也看得入了迷,便摇头道:“我也不知,怎么了?”
宋濂依旧看着她,开口道:“老夫我虽只是个读书人,但之前偶得一先生教导,学了些相面之术。”
“不知公子信不信,楼上那位公子周身仿佛有金龙护体,好似有天子气!”
宋濂刚说完,便拍了拍自己的嘴,面色惊恐道:“竟不自觉就说出这般疯言,有罪啊,有罪,还望顾公子当作一玩笑,莫要声张。”
顾怀安不知为何心里愉悦的很,笑容更甚,道:“放心吧,宋大人,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二人匆忙告别后,顾怀安却迟迟没有离去。抬头望去,她站在楼上,立于风雪之中。
明月如霜,人声杳杳。她的眼中是山河无疆,也是他的天下无双。
不知何时自己竟目无他人。顾怀安苦笑,再一抬头竟看不到那人,心里空了一瞬。她全然不知吗?
“楼主……”
“不必寒暄,有事就说,那两件事可有消息?”刘瀛拍了拍肩上的雪,打断道。
“嗯。”张诃点头道:“当日你被刺之前,有二人行动鬼祟,那二人我们查了,前不久还在跟二皇子往来。”
“鬼祟之人多了去了,那日刺我之人早有准备,想必是提前埋伏好的,难道……”
“怎么了?”张诃问。
刘瀛唇角扬起,道:“看来是一场内斗。果然这宫中谈不得真情。”
张诃不明白,刘瀛便解释道:“试探我的有两拨人,埋伏我的是老三的人,而那二人是老二的人。在我遇刺之后,那二人败兴而归,相必是没有料到,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二皇子和三皇子虽然是亲兄弟但消息不共享,各有打算!”
刘瀛点头道:“不错。”
“可他们不是亲兄弟吗?是同道之人啊。”
刘瀛笑笑开口道:“是一路人没错,只不过互相利用,毕竟东宫之位只有一个。”
“不过这倒省去我不少麻烦。人者多欲,其性尚私。既然他们已然如此,那便等着他们自燃其身。”
张诃回过神,点点头。
“对了,那个顾怀安有没有消息?”
“顾怀安的身世倒是干净的很,没有勾结,也没有其他底细。”
想不到他还真说了实话,“继续盯着些,底细越干净越不正常。”
“是。”
张诃回答道,却还是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离开。
“还有何事?”
张诃抿紧唇,踌躇许久开口道:“楼主,这条路非得走下去吗?”
刘瀛被问得一愣,看向张诃,他的眼神清明赤诚。
刘瀛点头道:“嗯,起初只是为了替哥哥报仇,现在虽也一样,只不过周围多了些声音,我……还不知道。”她的声音小了些。
张诃握了握她的手,“楼主不知,那我便陪您一起寻,不管楼主做何种抉择,我们一直都在。”
刘瀛笑笑,拍了拍他的肩。
灵魂本是孤独,却在点点萤火间变得绚烂。
暮鼓声起,已是宵禁。
该回去了,要是被他们撞到,必然起疑。刘瀛走下楼,压低了幂篱,步伐加快了些,道路颠簸,曲径幽深,街上早已空无一人。
只是这周围越安静,声音便越清晰。自打走进这个巷子,她便听到了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直觉告诉她,有人跟踪,刘瀛握紧手中破军剑。跟踪之人难道没有武功?脚步声这么重,刘瀛皱眉,还是说有意为之?
她加快步伐,一侧身便躲进那黑巷之中。凤眸轻抬,宛若云间皎月,目不转睛盯着巷口。
一步。
两步。
就是现在!
破军一出,便是气破山河,银龙出世,刀光冷冽,刀身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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