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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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踵而至的天灾和朝中人心不明各自为政的人祸外,最直接且摆在明面上的一个原因:能领兵打仗卫家人几欲死绝啦。

嗯没错,几欲死绝但还没死绝的卫家还有自己呢,一个要死不死的病秧子。

卫晏清扯了扯冻僵的嘴角,讽刺的笑了笑。

卫晏清慢吞吞地往上挪着,沿路看着站岗的士兵,竟然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看着像是不满十三的小儿。

或者年纪会更长一些,毕竟很难从这群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身量中判断出孩子真实的年纪大小。

卫晏清看着这些站岗的孩子,已经是皮包骨的脸上,还有皴裂的一道道口子,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蜈蚣,纵横交错的趴在上面。

而他们的手也被冻出一层层冻疮。

冻疮最可怕的不是丑陋的外表,而是生过冻疮的手,指关节便不是那么好用了,没有办法灵活的弯曲,也没有办法用力。

在战场上,一个没有办法握紧刀枪的孩子,结果可想而知,仅仅是单纯地为敌方冲人头罢了。

卫晏清知道这些,还是因为自己那刚刚束发的七兄。

刚刚束发但已经战死的七兄。

北狄来势汹汹,大母骤然离世,七兄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披甲上阵了。

但新帝连发数道旨意指责七哥延误战机,并派去内官上前督战。

当时的七兄明明已经占据优势,却在面对后方支援切断和监军不断地催促的情况下,在一个完全不合适的时机,带着一队骑兵孤军深入。

最终在以自己和麾下一千三百二十六名卫家亲卫全部玉碎为代价歼灭敌军取得大捷。

卫晏清咬了咬后槽牙,想着,漠北的风可真烈啊,吹得人木木的疼。

在瞭望台的左骑感受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转身看到来人,怔了一下,随即后退抱拳行礼道:“卫世女”

卫晏清回礼,“赵左骑”。

赵左骑看向雍容贵气却苍白单薄的少女,嘴角嗫嚅了一下,顿了顿,最终没忍住,“请,请,还请卫世女节哀。”

赵齐无比痛恨自己现在的笨嘴拙舌,心里骂道,老赵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有些话说了还不如不说,“看我,世女见谅,我,我老赵是个粗人也不会说话……”

卫晏清抬手,止住赵齐话头,“无妨,多谢赵左骑挂念。”

赵齐看着少女无色苍白的脸,缓言劝道:“此处风大,且今年的天又异同寻常,漠北下雪,老赵我也是头回见。”

“风里夹着雪,这就更冷了,世女向来体弱还是回主营去吧,即使……即使太君和卫小将军已逝,您也还是要保重您自己啊。”

“听赵左骑语气亲近,可是与家中大母有旧?”卫晏清听完,疑惑地问道。

“是”,赵左骑低声应道。

“卫老太君曾救过末将全家。“

”老太君在并州帅兵抵抗羌军来犯,当时击退数万大军,并州大捷。“

”那个时候末将一家老小都在并州城中,老太君护住并州,使得身后百姓免遭兵祸之乱。”

“而且末将和您父亲也有过同袍之情。”

“末将祖籍幽州,曾服兵于幽州骠骑营,当时统兵的是您的父亲。”

“您的父亲曾在北狄人刀下救过末将。”

”您家长辈救得末将与一家老小,此大恩,末将没齿难忘。”

“赵左骑不必挂怀,当时家父和祖母也是职责所在,他们也许并不记得。”卫晏清出言宽慰到。

“是,但那是末将的全家性命,于末将是大恩,老太君他们直接或者间接救了太多人,他们不记得,但是末将此生不敢忘也不能忘。”

是啊,他们救过太多人的性命了。

但却怎么也救不了这朝中的人心。

卫晏清笑了笑,向前探身,俯瞰。

在娘子关城外,黑压压驻着北狄大军,看着城下李大人和协停使已经和北狄方协商完毕,准备回城时,卫晏清双手一撑,站于城墙上。

赵左骑大惊,高声喊道:“卫世女!你在做甚!快下来!”

楼下的人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此幕,顿生嘈杂,李大人更是焦灼,“卫世女,太危险了,你快下来,我的天爷呀!”

风雪卷起卫晏清长袖,鼓吹起她鸦黑色的外袍,卫晏清整个人犹如她背后绣的卫家家徽荆棘鸟一样,展翅欲飞。

在卫家祖地燕北,传说中有那么一种鸟,在感受到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会离开自己供养的巢,从离开自己生长的窝穴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找到最符合心意的那一刻才会停下来休息。

然后,休息够了,存储的力道使它可以将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最心仪的那条荆棘条上。

在这极端的痛苦中,它会在这蛮荒的枝条间放开了歌喉,这是一曲无比美妙的乐章,曲终而命竭。

荆棘鸟就是会用最后的生命去换取这世间难得的华章的生灵。

而荆棘鸟是她们卫氏一族的家徽。

卫晏清一直以为,她家老祖宗把荆棘鸟定成家徽,总有点劝慰后人开拓进取,不畏艰险的意味,直到现在。

一直以来给人病恹恹命不久矣的卫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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