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2 / 2)
的话,胡乱应付着说道:“我知道的,你别管我。”说完还推了一把身旁那人的胳膊。
只可惜她那点儿小力气推不动人家,反倒把自己身子推歪歪了。
李常春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默默伸出左手护了一下她的腰,时不时的关注她一眼。
“挽娘。”孙家长媳喊了她一声,抬起了自己的酒碗。
季挽林高高兴兴的和妇人碰了一下碗沿,笑嘻嘻的应:“哎!”
许是小渔娘的身子不适合喝酒,两朵酡云满上季挽林的脸颊,小渔娘的脸红彤彤的,偏她眉眼带笑,瞧起来不显得酒昏。
孙家长媳仍挂念着她落水,说来缘分也是巧的,当初小渔娘落水就是孙家长媳和另一家的新妇下水捞的人,落水之人满脸的苍白和死寂令人心悸。
现在的小渔娘面容在岁月中舒展,身量也抽长了,亭亭玉立。
孙家长媳将目光放到小渔娘身旁的人身上,少年身影高大,面目因习武而更显凌厉,他人生的清冷,在热闹的场景中话也很少,明明是情绪寡淡之人,左臂却稳稳的护在少女腰间,低头看向她时眉眼柔和。
妇人蓦地莞尔,柔声说道:“挽娘会过的越来越好的。”
已经有点上头的季挽林懵懵的说道:“嗯?什么好?”
见她喝迷糊了,孙家长媳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不再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季挽林的头发。
“嫂嫂,碰一个。”季挽林软着嗓子跟孙媳撒娇,眼睛笑得眯起来,整个人红彤彤的,在推杯换盏的间显得越发可爱灵动。
孙家长媳也乐的陪她开心,爽快的跟她碰碗,一饮而尽。
季挽林也笑嘻嘻的捧着碗喝光剩下的酒,饮尽了仍嫌不够似的抿抿嘴,眉眼一下失落下来,她侧过身子,抬起头向身旁之人要酒喝。
李常春被她喊的低下头去,跟她四目相对,季挽林盛着水波一眼的眼睛有碎星子一般的光流过,教他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要酒。”季挽林整个身子歪到他身上,软腔软调的像在撒娇。
“挽娘。”少年无奈的叹息散在夜里,终是把自己的酒碗递给她,他本是想让挽娘自己倒到她的碗里,却不想她直接接过碗抿了一口。
然后颇有礼貌的小渔娘扭头道谢:“谢谢常春。”
想要阻止的胳膊就这么顿在半空中,李常春被这意外的举动闹的耳根发酸,他向来是在季挽林面前束手无策的。
耳根通红,他半响憋出一句:“挽娘。”
声音很小,季挽林没有听清。
桌子另一面的张永亮携着夫人一同敬了三人一杯,汉子的脸因喝酒而醉红了,他突然站起身,拉过妇人的手说道:“多谢大家的照拂,这份情谊,我们张家将永远铭记于心!”
“难以忘怀啊!”
说完,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从海难上走过一趟的情谊,就这么深深的连结在一起,在漆黑的夜里,回响在所有人的心中。
四人共饮一杯,再多的话都在酒里了。
席散,归家。
季挽林吃醉了酒,迷迷糊糊的被抱在肩上,她的小脸熏红,眼睫轻颤,趴在李常春的怀里睡的安稳。
季爷爷和李常春不会因为几碗酒醉,走着夜路,季爷爷的眼睛比平日里还要清明,他的脊背留下的了伤,走路微躬着身子,耳边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老人声音沙哑,他说:“常春,挽娘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李常春闻言心头一震,他紧了紧抱着季挽林的胳膊,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老人继续说道:“我在海上活了一辈子,和挽娘奶奶过了一辈子,我走不开了。”
“但你们仍年轻。”
“老头子我近年来总感觉心里不安定,这世道不太平,它不会允许一个渔民安生度日的,这天要人乱,谁都无法逃脱。”
“若是有机会,麻烦你照顾挽娘了,我能看出来你是个有情义的孩子,不会苦了我的孙女。”
怀里的人不自觉的在他的颈窝里蹭了两下,李常春的眼神暗了暗,郑重的开口说道:“爷爷,我会护她一生,此心苍天可证。”
听见少年的答复,季爷爷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们沉默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为守护同一个人,达成了共识。
星月同眠,苍天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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