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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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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老赵的船只却突然被浪打了一下,船上的二人正急着收网,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入海里。

“他妈的,你抓紧船沿!”赵老大心急如焚,浑身沾着海水的寒意,打了一个寒颤,双手向船上攀去。

但同船那人手被渔网绞住,海水刺骨,冻僵了双腿,“老赵,我,我抽筋了。”

“他妈的!你等我,等我!”赵老大急的双目发红,却不知如何是好,他一人拉不动绞住渔网的一名成年男人的重量。

生死攸关之际,赵老大心中生出绝望的念头来,一艘渔船划过来,李常春跃入水中,朝他们那处游去。

他撑上渔船,和赵老大一起将另一个船员向船上托,渔网缠住了那人的腿,勒着他向水底沉去,赵老大声音透着一股死寂的颓然,他说道:“渔网里的鱼会将他拉下去的,太重了,根本拽不上来。”

细细密密的渔网直接缠上了肌肤,勒紧了肉,绞出血来融进咸渍的海水里,落水之人露出痛苦的面色来。

“再试试。”李常春说道,二人又一次用力,李常春拉住水中人,吐出一口气,臂膀用力,在赵老大惊讶的神情重,二人竟是将一人一网鱼都拉上了船。

死里逃生的赵家船上二人不禁涌出热泪,浑身湿透了,渔网虽破损,但仍有鱼被困在网底。

躺在船板上,二人大口呼吸,呕出几口水来,头发黏在脸上,赵老大喃喃出声:“小兄弟,多亏了你啊。”想起刚才那一瞬有劲的力度,让他突然想起小渔村中谈论的学武的少年。

常春少年,是个有本事的啊。

张永亮焦急在另一只船上张望,大喊赵老大的名字:“如何了,能不能划!起阴云了,快走!”

于是两船的人急忙重新握桨划行。

天已经黑透了,码头处有渔民家里点起的火把,一簇一簇,为海上的人指引方向,季挽林的身影就在其中。

她做好了饭,却许久等不到归家的人,平日他们早就到码头了,急匆匆的披上外衣,季挽林和许多等待海上人的家属一样,静静的候在码头,眺望着漆黑夜色里的汪洋大海。

这样的场景和她初来的那天夜里一样,等候归家的亲人,漂泊海上的渔夫,还有一个无依无靠的小渔娘。

但她现在并非无家的浮萍了,小渔村已经落下小渔娘的根了。

双手合什摩擦了一下手心,季挽林拢了拢衣领免得寒风钻里,海风一阵阵的吹向码头,她的鼻腔已经被冷空气席卷着生痒,抬手将鼻子揉了揉。

水滴滴在手上,季挽林惊骇的突然抬头,许多人和她一样慌了神,原本寂静等待的人群走动开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天上落雨了。

此时海平面接住了天水,一时涌动起来,船上的人一船用力划行却因绑在船上的大鱼而迟缓,另一船因落水缠网动作不灵活。

两艘船艰难的向岸边划去。

海水像烧开了的滚水一般沸腾,海浪席卷,船身溢进水去,天上的水和海上的水交杂在一起。

“将蓑衣穿上。”

“回家。”

“一,二!”

“一,二!”

涛声汹涌,冒雨前行,如果说赵家船落水的时候他们尚有余力去营救,现在这宛若世界绞杀般的海上逆行,所有人都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冲出围困。

风逆着吹,雨斜着打在脸上,船上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雨水顺着蓑衣蓑帽流到脸上,模糊的视线里,海平面在倾斜着跌倒。

又有一艘船只被黑沉的海水吞吃入腹,几人不忍的移开目光,用力的划着船桨,拨开一条通往岸边的路。

“一、二!”

“一、二!”

……

季爷爷苍老的脸颊上遍布沟壑,这突如其来的茫茫大雨让老人的心寸寸冰凉下来,他仍在努力的将船舱里的积水舀出,避免船体沉陷,他想起去世的妻,和家中等待的孙女,不能放弃,答应了挽娘要平安回去的。

海上的人想念着岸上的灯火,岸上的人等待着归家的渔船。

雷声滚滚,海平面朦胧间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金线,像是会发光的鱼线一样,从海平面伸出来,搭建了一条通完岸边的道路。

金色的海路飘渺云烟般出现在渔夫的眼底,大家没有时间确定那是不是一场幻觉,抑或是垂死挣扎的海市蜃楼,所有幸存的渔船驶向了光亮的方向。

岸边仍等待的妇人和小儿聚在一起,以几件零散的蓑衣撑起一小块避雨的天地,一个少女双手合十,苍白的肤色映在月色里,她闭着眼,因冷风而颤抖,为远方的人祈求一条归家的路。

极尽虔诚。

终于,人群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散开,奔向担忧归属的人们。

季挽林睫毛微颤,雨流进眼里,冲去她满面的泪痕,睁开眼,她隐约看到二人的身影出现在码头。

在四人的渔船到岸前,李常春和张永亮合力将大鱼耗尽力气,只能任由鱼钩刮破它的口腔,内脏,它已经遍体鳞伤了。

船逐渐靠岸,披着蓑衣的孙大哥和老季下了岸,将拴住渔船的麻绳紧紧的固在手里,背在肩背上,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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