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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民政局领证那天,平城已经入冬,陈屹一大早开车过去,取了号坐在大厅的等候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口。
大门正对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一览无余。
工作日,加上也不是什么讨巧的节日,办事大厅的人并不是很多,阮眠进来时,风尘仆仆的样子加上微凛的神情,比起来领证反而是更像来找茬的。
坐在门边的三对情侣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八卦又好奇,生怕错过什么好戏。
阮眠没在意这些,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径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还没完全走近,坐在那儿的人反倒先抬起了头。
去年夏天陈屹求婚之后没多久,阮眠工作这边就忙了起来,尤其是这半年,要不是这一次领证,两个人估计要到春节前后才能有时间碰面。
陈屹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类似于小票的东西塞到她手心里,“你再不来,取号的工作人员都以为我被人逃婚了。”
阮眠忍着笑意把那五张叫号票捋整齐,找到时间最早的一张,惊讶道:“你干吗来这么早啊,民政局又不会跑,而且我昨天晚上都和你说了,我今天来不了太早。”
“哦。”陈屹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我忘了。”
阮眠:“……”
领证的程序不算复杂,材料都是现成的,结婚介绍信也是一早就审批下来的,阮眠和陈屹坐在柜台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工作人员拿着两个红本子往上盖戳,眉眼间的细微动作如出一辙。
伴随着“吭吭”两声,工作人员拿着盖好戳的结婚证分别递给两人,笑着祝福道:“好了,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阮眠和陈屹同时伸手接过结婚证,也笑着回道:“谢谢。”
从民政局出来后,阮眠还要赶晚一趟的航班回B市,陈屹没说什么,开车送她去了机场。
临分别前,他也还是那句“到了给我打电话”的老父亲式叮嘱。
阮眠猜想他可能是对自己来去匆匆的行径有些不满,但任命缠身,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凑过去好言好语的哄了几句,“别生气了?”
陈屹任由阮眠搂着自己胳膊撒了会娇,过了好一会才抬起手揉了揉她脑袋,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好了,我没生气,你快点进去吧,在那边要注意休息。”
“好。”阮眠松开手作势要走,而后又趁陈屹不注意,凑过来在他脸侧亲了一口,言语之间满是愉悦笑意,“新婚快乐,陈先生。”
待到陈屹回过神,她人已经跑远了。他抬手摸了摸脸颊,几秒后,垂下眼帘笑了一声。
——小流氓。
阮眠抵达B市已经是傍晚,给陈屹打电话,对方提示已关机,她在微信上报了平安,又急匆匆赶回了医院。
好在晚间没出什么大事故,做完常规工作后,阮眠踩着点下了班,拿到手机仍旧没有陈屹的消息。
她觉得纳闷,但也没太在意,开车回了家。
阮眠和陈屹还住在原来的小区,但从楼上搬到了楼下。现在两个人住的这套两居室,是陈屹去年秋天新买的婚房。
两个人都不打算花父母的钱,房子只付了三成的首付,余下按揭每月两个人共同还。
房子是装修好的,陈屹尽量还原了楼上那套房的布局,小打小敲改造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直到今年夏天他和阮眠才搬进来。
搬家那天是个大晴天,到了傍晚空气中仍旧留有不少的闷热暑气,夕阳落了满屋。
阮眠坐在地上叠着她和陈屹的衣服,陈屹拎着两个纸箱在整理她的书和论文资料。天热开了空调,冷气扑哧扑哧往外跑,两个人各忙各的,偶尔问一句这要不要这放哪。
住了这么久,陈屹也陆陆续续搬过来不少东西,阮眠光是叠他的衣服就花了不少功夫。
客厅从一个纸箱慢慢堆到十几个纸箱,空间逐渐变得狭窄,转个身都有些困难,陈屹收拾完零碎的小东西,刚站起身,阮眠也抱着最后一摞衣服从卧室出来,两人挤在仅有的一条过道中间你让我我让你,到最后堵在那儿谁也没走成。
陈屹乐了,伸手从她怀里接过衣服,问:“这放哪?”
“你后边的纸箱里。”阮眠说完又去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身影时不时从陈屹面前走过。
她总是记不起哪些装了哪些没装,问了一遍又一遍,陈屹也不厌其烦的回答着。
六点多的时候,太阳仍旧没有完全落下,只是余光愈发昏黄,掺着将要到来的夜色。
阮眠收拾累了,瘫倒在懒人沙发上。陈屹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抬头见她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心里蓦地软了一角。
他放下胶带和剪刀,倒了杯水走过去。
“困了?”陈屹蹲在她面前,胳膊搭着膝盖,身形微微前倾,夕阳描摹着他起伏有致的轮廓。
“没,有点累。”阮眠伸手去接水杯,反被他握着手腕往前拉了些。她抬起头,在他眼里看见一个小小的自己,唇角带笑,“干嘛?”
他不说话,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耳鬓厮磨了会,才道:“我这趟回去就打申请。”
“啊?”阮眠没明白,“什么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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