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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阮眠被闹钟吵醒,揉着泛酸的肩膀从值班室出来,回到办公室跟着孟甫平查完房,才去更衣室换衣服准备下班。
换完衣服,阮眠和科室同事一块从楼上搭电梯下来,对方打算去食堂凑合着垫点东西,她没什么胃口,和人在大楼底下分开。
北方入夏晚,四月还不见热,早晨七点多的阳光薄薄一层暖意。
她朝着医院门口走去,心里盘算着等会是打车还是去坐地铁,一时半会想的有些入神,也没注意到四周。
医院出了门就是车如流水的马路,两侧的林荫道上人来人往,阮眠实在是困得不行,站在路边拦车的功夫眼皮就开始打架。
恍惚间,感觉一片阴影挡在眼前。
“这么困?”
这声音惊得她心跳重重的抖了一下,阮眠抬眸,看到站在眼前的人还有些茫然。
陈屹昨晚来医院送夜宵,走之前在墙上看到医生早晚班的上班时间,特意起早赶了过来。
车子停在路边临时车位上,正对着医院大门,阮眠一出来他就看见了,朝这里走过来的时候,陈屹看见她站在那儿微阖着眸像是睡着了一样,连他的靠近都没注意到。
风里带了几分温凉,马路上汽笛声猝响。
阮眠这才回过神,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已经跨过正常的社交安全距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周身围绕着的男性气息稍稍淡了几分。
她微不可察地舔了下唇角,眨眼问:“你怎么在这儿?”
陈屹微垂着眸,眼里有笑,模样在光亮里格外英俊,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她:“你早上吃了吗?”
“啊?”阮眠摇头说还没吃,上涌的困意让她丝毫没意识到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那走吧,先去吃早餐。”
医院附近就有好几家早餐铺,阮眠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就带着人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店。
“这里有馄饨、面条、还有粥和包子,你看看你想吃什么。”说完,阮眠抬头看着老板,“我要一碗鸡汤小馄饨。”
陈屹抬眸,“我和她一样。”
“好嘞。”老板拿笔记下,又问:“还要点别的吗?两碗馄饨怕是不太够吃吧?”
阮眠看了眼陈屹,“那就再加一笼汤包。”
“行,马上来。”
这会是早高峰,店里人正多,阮眠其实困比饿多得多,坐在低头那打了几个哈欠,眼尾泛着湿润的红。
陈屹放下杯子,“很困吗?”
“有一点。”阮眠揉了揉眼睛,“回去洗个澡就好了。”
陈屹嗯了声,突然有些后悔叫人来吃早餐了,“要不然我们打包吧,你在车上睡一会,到家再吃。”
“没事,正好我也有点饿了。”阮眠握着水杯,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偶尔眼神不小心碰在一起,又很快躲开。
气氛沉默却不尴尬,带着莫名的和谐。
吃完早餐,陈屹开车送阮眠回去,孟星阑和梁熠然是今天一早的航班,再有两个小时就要下飞机了。
阮眠实在困得不行,上车没一会就靠着椅背睡着了,陈屹在等红灯的间隙瞥了眼,侧身从后排拿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因着这个动作,两个人距离挨得很近,陈屹几乎能听见到她平稳起伏的呼吸声。
一瞬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却格外明显。
前方红灯跳转,他收回动作,关了导航的声音,重新启动车子速度平缓的朝前开。
车厢里是重复了很多次的沉默和安静。
陈屹却头一回不觉得沉闷,风从窗缝间呼啸而过,在某个瞬间,他隐约听见自己心跳的动静。
一下又一下,是藏不住的心动。
……
上午十一点多,在车里坐了快三个小时的陈屹接到了沈渝打来的第八个电话,他扭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关门声很轻,但还是惊到了在睡梦中的阮眠,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搭在肩上的外套滑了下去。
她有些茫然,还未清明的视线在四周找寻了遍,看见站在车外接电话的男人。
陈屹今天还是穿了身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背影挺拔而颀长,斑驳的光影落在他平直流畅的肩头。
离得远,阮眠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见掉在腿上的外套。
就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想起早上那个没有回答的问题,心里慢慢冒出个十分大胆的念头。
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格外的匪夷所思。
阮眠竟然会觉得陈屹这么一大早来医院,就只是为了来找她,可究极原因,她又说不出缘由。
短暂的沉默里,陈屹也接完电话,开车门的动静将阮眠从胡思乱想中拉出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狭窄的车厢里对了一下。
陈屹上车的动作一顿,坐下来才说:“梁熠然和孟星阑他们已经到了,现在在我那里。”
阮眠哦了声,沉默几秒才问:“我睡了多久?”
“快三个小时吧。”陈屹手指搭着方向盘敲了两下,偏头看着她,“你还要不要回去一趟了?”
“不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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