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溯(2 / 3)
味,已没有纯粹药汤的苦味了。
更何况她每饮下一口,皇帝紧接着就奖励似地从袖口里拿出颗糖块来喂进她嘴里。
一点都不苦。
喂完药粥后,皇帝依旧轻柔地将她扶着躺进软榻里,软绵的被子由上等的蚕丝和金丝银绣制成,里面似乎有助眠静心的草药,她入梦特别快。
李子仪眯起眼睛,胃里的药粥也跟着上了药劲,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地间隙里她感受到皇帝宽厚的大掌抚摸上她的额头,似乎是在试温度,那大掌厚茧一层却滚烫十分。
滚烫的是父亲的手掌,滚烫的也是父亲的爱。
这就是父亲吗?
这王室向来波云诡谲,竟也有如此护犊情深,可怜那盛宠的长公主在落水那日就已香消玉殒。
如今躯壳里的这具灵魂,不过行尸走肉。
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又想起了自杀的那日。
那座天桥建在两座绵延的人造山之间,朔风掠过旷野吹到城市,在起伏的山亘间席卷呼啸,一股脑抚上她的身体。
她的衬衫被风啸着鼓起包来,手上的电话还没有挂断,听筒里传来父亲和后妈无休无止的唾骂。
“你弟弟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姐姐的难道不应该出一份力吗?”
“亏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违背祖宗的脏东西。”
“你没钱?谁信你没钱?”
“我辛辛苦苦供你读大学你跟我说你没钱?”
呼啸的风将好的坏的话语都席卷一空,她展开双臂同狂啸的山风一起悲鸣,鸣命运不公,呼生命渺小。
好想死啊……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穿到了这里,那就替逝者再稍稍活一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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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约是卯时三刻,门口处传来窸窣的响声,李子仪昨日本就因身体困倦而歇息的早些,今日寅时就断断续续醒了几次,此时对于门外的动静格外警惕。
长公主的广月殿所处清幽僻静,平日未得皇令鲜有人来,再加之长公主府守卫森严,此刻的异响便更觉奇异。
李子仪下了榻,循着声源看去,转眼就见西窗异动,一道黑影快速揭窗而入,她被吓得惊呼一声,差点站不稳。
回想起古代小说和电视剧里的皇宫纠葛和神出鬼没的刺客,难不成她刚刚穿过来就来被迫命丧这里吗?
“嘘。”来人一笑,伸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尾狭长,笑起来有股好看的风流气。
他未戴面罩,也不着夜行衣,黑发束起的冠有些松散,剑眉星目构成一张严峻的脸庞,只是脸颊上沾了些一身戎装打扮,玄色铠甲还未来得及脱下,上面有拼杀过的裂痕和破旧。
李子仪平下心来回忆原著中的内容,首先此人绝非刺客,其次,这人她貌似认得。
原著中记载:长治七年,昱王殿下李子朔功成返京,北方蛮夷正式被划为李朝疆域,昱王此后专致力于断查北夷余孽,政治清明再无霍乱。
而昱王归京后,皇帝为嘉奖其凯旋将秋猎提前,就是在那次秋猎上,书中的李子仪和男主角轩辕邺相遇。
李子朔眉眼一弯,一把揽上李承仪的肩膀,神神秘秘地从前襟里里拿出了个纸袋,轻轻摇着说:“看哥给你带了什么?”
李子仪现在这具身体的原身本就因前些日子的落水一事闹了风寒,肩膀上突然加重的力道让她一时间还有些不太舒服。
那袋中装了蜜饯,还撒有雪白的糖粉,自昨日的那碗药粥,她腹中还没进过食物,看到吃的立即放进嘴里尝着。
果味醇厚,糖分适中,软而不烂,虽然和现代社会的蜜饯口味大差不差,但入口的滋味却大有不同,清爽非常。
李子仪吃得开心,脸上不自觉的浮现起笑意来,昱王看见了也跟着笑。
她的病气还未完全散了,此刻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白,昱王的眼神扫到她的脸时明显怔了下。
他将子仪手中的纸袋收回,又将后者扶回榻上坐着,佯作生气,道:
“我这是许久不见你了,方才一见着便乐昏了头,竟忘了你前多日染上风寒一事,为兄也实在是糊涂。”
李子仪看着昱王将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好,一时间鼻头有些发酸,这便是哥哥吗……
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昱王又对她做了个“噤”的动作,她顺着他的目光屏息看向木门。
果不然,下一刻就有婢女在门外叩门,轻声询问:“殿下,奴婢听见屋内有动静,可是您醒了?”
李子仪下意识看向昱王,后者眉头紧皱,慌忙向她摇头,她会了意,向门外人回应:“无事,退下吧。”
待到门外脚步声渐远时,兄妹俩不自然地四目相视,笑出声来。
“哥哥,你归京是凯旋而归,按照礼数当风风光光的从城门进,接受万民注目的归,何来晨晓时翻我门窗一举?”
昱王摸了摸鼻子,自顾自说:
“此次外战,功劳虽盛,但全因轩辕邺此等贤助佐之,我不堪承受过厚的民情,于是便私回京城想与父皇、母亲与你尽早团聚。”
“我已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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