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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拨云见雾的第一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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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的计划远不如干脆利落的行动来得有效。

林知安没带多少东西,左不过是签证护照银行卡,画板和几件保暖的衣服。

行李箱滚轮轧过地板,声音不大,像闷雷。

林知安在门口环顾一圈,总觉得有东西落在这儿,又说不上来。

她关门时左手大拇指被什么硌了一下,刺刺的疼。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几张五十面值的法郎,虽是冬天却被汗湿了。整理东西这么就,她居然一直拿着。

“小姐准备退房吗?”

刚才和她说话的应侍生像是帮客人刚办理好入住手续,顺道问了一句。

林知安捏紧纸币,浅笑点头,“嗯,我要走了。”

她顿了顿又问:“那位先生……那位先生的房间在哪儿,方便带我去看看吗?”

她想把钱还了。

应侍生沉吟片刻,“您和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合照之类的可以证明?因为我们按照章程是不能随意透露客人隐私的。”

合照,没有。

但是她有别的。

林知安拿起手机划拉一下,举起来。

应侍生探头去看——

这是一张结婚证件照。

女的恬静乖巧,男的挺拔贵气,像所有新婚夫妇一样,他们脸上都带着浅淡温柔的笑意。

他眉毛挑高,“原来你们是夫妻?”

“是……是前夫。”林知安忍不住矫正,将手机收好,细声细气地解释:“我和他有一些矛盾,临走前我想把钱还给他。”

应侍生似有些惋惜,张张嘴想劝说什么,最后只点点头说:“你跟我来。”

原本林知安只想把钱塞进门缝里,但应侍生很好心地把房门开了。

林知安环顾四周。

因是同一楼,所以房间格局差不多。

只不过苏佋有强迫症,椅子单独拉出来贴着墙一字排开,只留下桌子。桌上的杯、瓶摆在一条直线上。

工作电脑的长线一圈一圈紧绕着充电块,没有一丝杂乱。

如此规整的空间原本应该舒适才对,但林知安只感觉到压抑。

好似在看一部电影,灾难来临前海水淹没船舱,人们自顾自的交杯换盏,却听不见脚下溺闭的呐喊。

林知安转身叫住应侍生,嗫喏地问:“他……他去医院时状态怎么样?”

“……我觉得不太好。”应侍生的回答飘在走廊里,有些空。

林知安默立了会儿,把嘴唇都咬白了。

她走进卧室发现苏佋的床是干净的。

这种干净不是没有污垢褶皱和头发,而是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

床单平整,背靠竖着,还是刚入住时的样子。

他这几天又是睡柜子的吗?

林知安拉开柜门。

里面什么衣物都没有,角落里的小粉猪孤零零躺着,歪斜的光影将它割成两半。

林知安微微睁大眼睛,这是她做的那个,拾起来,循着光而冰的棱面轻轻划过。

如果不是有人反复摩挲是不会有这种触感的。

她几乎能想象到苏佋把玩它时的样子——

他可能会低垂着眉眼,睫毛底下半掩着一抹笑。白得发光的长指贴着粗糙低廉的凸痕,一寸一寸,眸色干净散漫,心思难辨。

苏佋不好吗?

林知安感觉心底的湖水被搅动,有点酸又有点涩,原是浅浅的波澜,后来逐渐扩大,四肢百骸的肌肉变得软乏,似乎在不停地告诉她:别走了,他需要你。

不。

不是这样的。

林知安闭了闭眼,轻声对自己说:“我不爱他的,我只是被催眠了才会喜欢他。”

她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忙忙走到床前,生怕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将三百法郎放在床头柜,想了想又挪了旁边的相机压住。

然而她不知按到什么键,刺耳的呼救声在机器中炸开:

“救命!!!”

“姐姐救我!!”

接着是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嘴巴被塞住后的呜呜挣扎声。

林帆?!

林知安瞳孔扩大,手指在那一瞬变得冰凉,这分明是林帆的声音。

她慌乱地再次拿起相机,狭小的屏幕框住了密室,乌黑的空间只有天窗的影子是白的,飘着灰尘。

少年双膝跪在地上,戴着头套,几个黑衣黑裤的壮年将他白瘦的手臂往后折,略胖的那个往他背部踹了一脚,骂道:“喊什么喊!给老子安分点!”

这一脚力道不小,少年人以肩杵地,趴伏着不敢再动。

林知安还想再看清晰一点,按了放大按钮,结果屏幕一闪,画面全黑了。

没电了。

她焦躁地长按开机键,然而相机没有任何反应,俨然一块笨重死物。

画面里的人确实是林帆没有错,因为他的鞋子和衣服全是上飞机那天穿的。

林帆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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