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不等齐思安开口,齐晏之咬着牙,勉强压下心里的火气:“那公主想怎样?”
“彻查,事情查不清楚,这矿,谁也别想开。”
齐冕之一听,急得直跳脚:“停的久了,人都跑没了,到时候怎么生产?”
“害怕留不住人,那就工钱照发。”
“公主知不知道,停一天损失多少银子,这些天的工钱谁去负担。“
看着这兄弟俩,一个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一个恶狠狠地瞪着她,而齐思安自进来一言未发,稳稳地站在那里,她心中不禁冷笑起来。
“在谁手上出的事,谁来担。”说着,她把目光投向齐思安,不再给他躲藏的机会:“二老爷不至于缺这点银子吧。”
齐思安垂着眼,面上不动声色,良久,嘴里挤出一句:“公主未免也太不公平。”
柴熙筠一手握着茶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杯里的水混着茶叶溅出来大半,整个桌面顿时一片狼藉。
“驸马在京十年,这十年,城南的矿一直是你们父子在打理,他第一次踏足那里,好好的一个人,被人抬着回来,你如今跟我说不公平!”
“那就去报官,让官府来查!”
柴熙筠盛怒之下,在场的人都知趣地噤了声,偏齐晏之满脑子都是铁矿的事,小声嘀咕了一句:“齐家的矿,哪有让官府插手的道理?”
话一入耳,柴熙筠眼中寒光一闪,这是第二次从齐家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了。
“住口!”齐景之撑着起来,眼神像利剑一样射过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没有官府管不到的地方。”
齐二老爷父子灰溜溜地回去了,柴熙筠随即关上门,端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
屋子里静的可怕,齐景之倚在床头,望着离自己不过丈余的她,重生以后,头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公主的威严。
此时的她,比前世的她,还要陌生和遥远。
“齐景之,有句话,我须得同你讲明白。”
她对上他的视线,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公主请讲。”
“我帮你,是你我之间的承诺,但是齐家的人胆敢有二心……”
“不会!”齐景之坚决地打断,坐直身子,从床上一点一点挪下来,一瘸一拐来到她的面前。
这一次,她稳稳坐着,没有上手去扶。
“我可以起誓,齐家世世代代效忠于大周,效忠于社稷,绝无二心。”
她坐着,他站着,她微微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直到脖子有些发酸,才站起来按下他举起的手。
“发誓是没用的,你猜,这话会不会传到父皇耳朵里。”
她的话顿时令他毛骨悚然。
齐二老爷当然不会去报官,事实上,也不会真的去查,但这事总得有个结果,柴熙筠和齐景之心里很清楚,当下能做的,便是沉住气。
柴熙筠不知近来在忙些什么,总是往外跑,这天阿母一进来,便看见齐景之干瞪着两只眼,直直望着帐顶。
“今天日头不错,公子也不能整日躺在床上,也该出去晒晒太阳。”
齐景之干笑了一声。
见他兴致不高,阿母心里更笃定了,出去了一圈儿又回来,这次身后跟着两个仆役。
“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躺椅,让他们把公子扶出去,晒暖了身子,就回来。”
阿母眼神殷切,他不好再拒绝,只得应了一声“好”。
刚出了屋子,头顶的阳光便照了下来,他不自觉地眯起眼,抬起手背挡住,好一会儿才适应起来。
他不喜欢晒太阳。
阳光会照得人无所遁形,他经不起这么照。
于是当他在躺椅上躺好,果断从胸前抽出手帕,叠成长条状,盖在眼睛上。
春末夏初阳光正好,他闭着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自己一点点变得温暖干燥。
好像这样也不错。他渐渐地放松下来,心里压着的那些事也没那么重了。
柴熙筠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躺椅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来回摇晃,他翘着腿,双手交叉叠放在身前,头微微向后仰,喉结的凸起更加明显。
来到近前,看着他眼上蒙着一块月白色的帕子,清风拂过,垂着的边角开始轻轻晃动,一下,两下,扫得人心痒痒。
她俯下身子,双手捻住帕子的两头,轻轻从他眼上移开,刚一动作,他却猛地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不像平常那样温和,眉头轻皱,充满了防御,看见是她,才一点点舒展开来。
浑身被陌生的气息笼罩,她有些不太自在,脸上一阵发烫,眼神飘忽,就要往后退。他却拉住帕子不肯松手,更是一个用力,将她生生拽了回来。
她的上半身瞬间失去了平衡,贴上了他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才勉强撑住。
此时她的脸离他不到半寸,彼此间呼吸可闻,她的视线扫过他饱满的额头,他的眉,他的眼,他高挺的鼻梁……
她没忍住,伸出食指,从上到下,描摹着他面部的轮廓,他浑身一阵颤栗,“逾矩”两个字从脑海中闪过,瞬间清醒了过来。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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