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3)
“琴施主,”无了师父忽然问,“你如今不在四顾门医馆了,今后作何打算?”
“今后?”
琴逢玉一愣,“我打算在城中支个摊看诊,不过城中已有不少医馆药堂,要是不忙,我就去城外的村镇中走走。”
无了师父点头:“近来是这样,那之后呢?”
李相夷略有警觉地瞥他一眼,琴逢玉回答:“再之后,就去其他地方游历吧。”
“哦?不留在杭州?”
“是,我下山是奉师命历练,总在一个地方待着,也历练不到什么。”
最近太忙,这件事,琴逢玉都还没和小师兄商量过,倒是今日被无了师父问到了。
她暂时没什么特别具体的想法,但从下山起,或者说,从很久以前开始,她的想法就没有变过——她不喜欢以武力为尊的江湖,下山游历也只为行医,不想搅进江湖风雨。
所以,她不会一直留在小师兄的四顾门,不会一直留在杭州。
琴逢玉看了小师兄一眼。
李相夷脸上没什么表情,方才的笑已经没了,但也并无不满或怒色,他垂眼把玩了一下空茶杯,不置可否地“嗯”一声,又轻轻放下。
无了师父问他:“李施主不赞同?”
“圆圆想历练,我自然是赞同的。”
李相夷微笑,仿佛这话确实出自真心。
琴逢玉一眼就看出他言不由衷,自以为知晓其中缘由,向无了师父解释:“小师兄总觉得我功夫不好,在外行走,他不放心。”
李相夷瞪她一眼:“的确是不放心,说是轻功够用,一转眼就岔了气,当时要是我不在,你就掉进河里了。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
他说的是之前坐船时的事。
琴逢玉指出:“是小师兄你的带子先打我的。”
“还嘴硬,”李相夷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一个小小暗器你就躲不过了,要是这时候有人跳出来朝你出剑呢?”
琴逢玉愕然:“我只是个给人看病的,为何会有人朝我出剑?”
其实行医之人有时也会惹上一些仇家,这事琴逢玉心知肚明,小师兄说的话也没错,一颗没什么杀伤力的宝石都能让她内力走岔,要是真遇上什么杀手敌人,她只有引颈待戮的份。
但小师兄从没这么和她说过话。琴逢玉自觉是个脾性好的人,听得进道理,此时却耍起了脾气,忍不住故意和他唱反调。
那边李相夷话刚出口,就懊恼自己猛地听说她要走,太过急躁,没控制好语气。
再看到琴逢玉眉头也皱了起来,眼里全是委屈,他心里什么想法都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乖乖低头哄人:“是,是师兄不好,师兄话重了。”
琴逢玉也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莫名其妙,和平日里大相径庭。
不说别的,从小到大,大师兄嘲笑她内力平平又资质普通的时候还少了吗?她有反驳,乃至生气过一回吗?
怎么反而冲小师兄发没道理的脾气?
琴逢玉也想道歉,但不等她开口,无了师父就打圆场:“哎呀,师兄关心师妹,也不能说有错嘛。”
为了活络气氛,又笑着打趣,“说起来,我与李施主也认识一个月了,这还是头一回见李施主低头呢,琴施主真是了不起,就冲这个,和尚我都想请你在杭州久留些时候了。”
李相夷:“……”
琴逢玉:“……”
无了师父到底是在打圆场,还是在拱火?
“……总归最近我也不会离开杭州,”琴逢玉犹豫片刻,最后道,“此事之后再说吧。”
*
之后琴逢玉就忙了起来。
她先是去李相夷找的地方支摊。地方是个好地方,四周商铺云集,离驿站客舍都不远,也不在城中那些大医馆附近,不至于门可罗雀,也不会人满为患。
有时她还有时间去城外的乡村,做几日游医。
忙于行医,留在四顾门的时间就自然变少。
琴逢玉还住在小师兄隔壁,却日日早出晚归,小师兄平日事也多得很,两人碰面的机会都很难得,更别说去扬州了。
后来李相夷去找无了师父喝茶,琴逢玉就再没有跟着一起过。
“李施主,这是和琴施主闹别扭了?”
无了师父仍旧笑呵呵的,“做师兄的,该迁就师妹时便迁就,诚心道歉,再送一点合心意的吃食玩意儿,不就重归于好了?”
李相夷喝茶如同喝酒,他闷闷说:“圆圆没生气。”
的确没生气,当天夜里回去,还和他道歉了。
就是这歉道得……反而让他心头烦闷。就这么想走?
无了师父观他神色,心中了然,嘴上却说:“那你平日多让着琴施主一些,她要做什么,由着她去便是了,你越管,她越不开心。”
“其他的我都由着她。”李相夷说了半截。
无了师父替他补上后半截:“就是不愿放她走。”
李相夷:“……”
也不是不愿放她走,李相夷心道,说得好像他要将圆圆锁在身边似的。他绝没有这种想法,圆圆去哪里觉得开心高兴,当然就该让她去。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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