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纷争（2 / 3）

玩橡皮筋弹人。他们从空白的作业本或者没用的美术教材上撕纸叠成小横条，从中间对折成V 字形，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绷紧橡皮筋，把小横条朝着人用力弹出去。

一开始班上只有几个调皮的男生玩，后面很多人有样学样，也都跟着玩了起来。他们拉帮结派，在教室里追追打打，划分山头和势力玩起了游击战。

这个时候想要安安静静坐在教室里置身事外是办不到的，就算你不弹别人，也总有人开玩笑地来捉弄你，甚至于还有一些帮派逼得你不得不做抉择，开门见山问你是敌是友，你说是敌，他们就给你来个下马威，“万箭齐发”给你弹成个刺猬，你说是友，和他们对立的帮派又会追杀你。

要是你支支吾吾一直不确定，他们就用压迫的眼神看着你，逼着你做选择。

这种帮派间的对抗还挺像武侠电视剧的，只是北栀早就不是当年的古墓三俪了。

幻想离现实太遥远，她长不成锄强扶弱、替天行道的飒爽女侠，只能在危机四伏的校园里小心翼翼、力求自保。

这一场大混战，她不想也不愿意被牵扯进去，只想下课后和别人聊会天看看书。

事实上这两天她也是这么过的，本来班上以张锐星和王慧为首的两个男女大帮也没有招揽她的意思，可偏偏班上有个叫牛霞的女孩子玩疯了，在大课间拉开皮筋弹了她一下。

当时北栀正在和华湘说话，被纸条弹到胳膊痛的惊呼出声。

她捂着胳膊，愤怒地捡起地上用美术教材封面折起的“硬壳子弹”，回头一看，发现牛霞隔着一组座位正朝她做鬼脸。

北栀一阵气结，说实话她和牛霞并不怎么熟，牛霞这人平时嘴碎爱嚼舌根，还没什么边界感，看上去疯疯癫癫的，班上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她。

北栀有些无语，她也没想着报复回去，只是对牛霞翻了个白眼后就转回了头。

胳膊处隐隐传来痛感，北栀伸手揉了揉。

华湘关切地看着她，“没事吧，她那人总喜欢没事找事，现在和王慧她们混到一起去了，脾气更是大的不得了。”

北栀点了点头，还没说出下一句话，背上又被人狠狠弹了一下，这下比刚才那要重。

她吃痛地皱起眉，还没回头，就听到华湘对身后喊：“牛霞你干嘛，我们又没招你惹你！”

又是牛霞，北栀恨恨地转头瞪着她。

“是你没招我惹我，她对我翻白眼了！”牛霞瞪视着北栀，满脸理直气壮。

刚刚北栀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她简直恨不得用弹弓把牛霞打得鼻青脸肿。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虽然她一直劝自己忍让一点，但牛霞这人成绩差又无赖，不仅是苏老师，连她村里的人都不喜欢她，她报复回去也吃不了什么亏。

北栀褪下手腕上带着的蓝色发绳，动作利落地捡起牛霞刚刚弹过来的那两个“子弹”往发绳上一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弓射箭”，把两枚“子弹”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她的视力不错，准头也好，一枚中了牛霞的肚皮，还有一枚中了大腿。

牛霞哎呦一声捂着肚子揉腿，抬头时，目光愤恨。

“好，北栀你等着！”牛霞咬牙切齿，放出了狠话。

“谁让你弹我的，你要是不弹我，我也不会弹你。”北栀被这样一盯，心里有点慌，但弹都已经弹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维持自己强硬的态度。

“要不你们一人退一步，牛霞你也别弹她了，她也不弹你了。”华湘见情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你们想的美，妈的弹这么重，你看我不弹死你！”牛霞从兜里抓出一把纸条，阴恻恻地看着她。

北栀赶紧从书包里抽出最大的美术教材挡着，可教材只能挡住脸，挡不住身体，她才刚举起书挡住脸，就有一个纸条啪地一声弹在了书脊上，接着又弹了一个过来，正中了她的小腿。

北栀气的一下甩开书站了起来，大声怒斥牛霞：“够了吧，是你先动手的，我根本就没招你也没惹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告诉苏老师去了！”

牛霞被突然凶起来的北栀吓了一跳，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接着又开始强词夺理，“我就是跟你开玩笑，谁让你刚刚下手那么重，我大腿现在还痛，肯定都青了。”

她一边说，一边揉着大腿。

“我手和大腿被打到就不痛吗？”北栀气结道。

“我弹的没你的重，你弹的那个很重！我不管，你得再让我弹一下，我们就扯平了。”牛霞胡搅蛮缠，又拉着皮筋弹她，北栀不能再忍了，把刚刚捡到的那个没用的纸条对弹了回去。

因为太生气，这一下她用了十足的力气，只是动作太快，根本就没有怎么瞄准。她本来想弹牛霞肩膀，没想到弹到了牛霞的胸部。

青春期的女孩子正是发育的时候，牛霞被纸条击中，疼的面目扭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北栀惶恐地站了起来，神色担忧。

牛霞的哭声引来了一批同学的注意，也把他们女帮的总帮主“王慧”给招来了，帮主和副帮主还有小妹们围着掉眼泪的牛霞，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