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让人脆弱(1 / 3)
不知不觉期中考试来了,这一次考试北栀考得不怎么好。
虽然分数也不差,但和苏老师器重的那些学生比,多少有些距离。
她很想拿到奖状,那张薄薄的金灿灿的纸就像是女王赐予征战骑士的勋章,它是褒奖是荣誉,是过去足以让她心安的存在。
之前她从没有失手过,可现在,她只能眼巴巴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别人得到褒奖赢得荣誉,怀揣着一种羡慕又失落的情绪。
台下热烈的掌声在某一瞬间感觉像极了暴雨落下的声音,她机械地拍着手掌,和讲台下很多同学一样,混在被雨水注满的教室里,面目模糊。
生活还在继续。期中过后,北栀也差不多习惯了新学校的生活。
在这个时常有打架斗殴敲诈霸凌事情发生的校园里,前怕狼后怕虎的她小心翼翼收敛着自己的性格,提高自己对危险的敏感觉知,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逃之夭夭。
在课堂上,她再没有勇气主动举手回答问题,老师也从来没有叫过她。
她依旧努力地做好作业,也认真听课,虽然苏老师还是不怎么看重她,但她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失望了。
习惯成自然,不好的情绪在一遍遍消化中也会习以为常。
就像去耿爷爷家里吃饭,虽然她还是有些无所适从,可当小心翼翼成了习惯,心里也就没那么怕了。
习惯能够让人在反复温习的过程中找到一个平衡点,不至于像第一次愣头愣脑撞得头破血流,但它不承担人的安全感。
就像在粗嗓门刀子嘴性格泼辣的耿奶奶面前,她难免还是有些发怵,在耿爷爷还有他的外孙面前,她也还是不善言辞。
北栀记得在耿爷爷家待了一个月后,耿爷爷的小外甥有一次甜甜地叫她姐姐,她当时也不是不能够感受到这个弟弟对自己的亲近,心里有些开心,可面上又觉得不好意思,拧巴的性格让她抿嘴尬笑着点了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但当时从厨房端菜出来的耿奶奶耳背没听见,看到她这样,就有点生气,大声问她弟弟叫她,她怎么不答应。
如果这只是和耿奶奶的相处过程中一点误会,那么最让她尴尬的是,当耿爷爷不在的时候,耿奶奶老是会向她打听爷爷的工资,问些“你爷爷是不是又加了工资?你们家有多少积蓄?你想不想爸爸妈妈……”诸如此类的问题。
爷爷有多少工资,加没加工资,她确实不知道。
在耿奶奶八卦兮兮的目光下,她经常摇头说不知道。
想不想爸爸妈妈,她确实会想,在耿奶奶的面前,她只能也必须点头,而每次看到她点头的耿奶奶都会长吁短叹一阵,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摸着她的头感慨她真可怜。
耿奶奶明明是在叹气,是在同情她为她感到难过,可北栀从没有一次在耿奶奶脸上看到过真实悲伤的情绪。
就像几年前在爸妈的葬礼上碰到的一些亲戚,他们总在大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低头问询,语气温和地关心她,问她和妹妹想不想爸爸妈妈,难不难过。
她以前会觉得这些大人很善良,现在只觉得他们恶心无聊透了。
要是真正地为对方感到难过,怎么会一遍又一遍地去揭开对方的伤疤。
他们只是生活不幸,人生太乏味了,乏味到需要通过对比强调别人的不幸,来借此获得人生的一点安慰,表达他们假惺惺的关心和同情。
她家可真惨啊,还好我家没有她惨。
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说出口的话。
有时候北栀很不明白,像耿爷爷这么慈祥温和好脾气的人怎么会和耿奶奶在一起,他们一个喜欢安静,爱读书看报纸喝茶,一个喜欢热闹,爱嗑瓜子搓麻将长舌聊八卦。
两个人的差别大的好像青蛙和□□。
而且就光她的身世,耿奶奶已不知道和住在同一栋筒子楼里的邻居大妈们说过多少回了。
本来北栀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来耿爷爷家吃饭,在楼道里恰巧碰到的那些大人都用同情怜悯的眼光看她。
直到前天中午,她在楼梯间不小心听到了耿奶奶和对门大妈的聊天,才恍然大悟。
之前那么多不明白的事情,通通都得到了解释。原来是耿奶奶把她家的事情一个劲儿地往外说,难怪那么多人都用同情怜悯的眼神看她。
记得那天是晴天,天气却有点冷,她手脚冰凉愣愣地站在昏暗的楼梯里,听着耿奶奶和对门邻居夸张的说话声和叹气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那孩子也可怜,爸妈都死了,现在就爷爷奶奶带着,她爷爷奶奶身体也不是很好,听说奶奶有糖尿病,爷爷之前还住过院动过心脏手术,也不知道还能带她多久,万一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就真成孤儿了,虽然还有两个姑姑吧,但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大的自己三个孩子还带不过来呢哪会有空带她,那个小的就更不用说了,在外面打工,以后嫁人了肯定不会管她们,毕竟带上这俩拖油瓶,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哪个男人会要她……”
邻居大妈听后也长吁短叹了一阵,感慨她们姐妹可怜,说最好是她们爷爷奶奶能够顺利抚养她们长大,不然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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