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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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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的风。

“倒、贴。”

硬朗端正的五官忽然放大,往叶愈心上一撞,撞得她心脏往下坠沉。

梁佑生的气息变了。

不再干净明清。

猛而烫,浑而厚,浓烈的烟草与酒味。

他抽烟了。

梁佑生从前不抽烟的。

两年未见,他从十七岁的男孩,成长为十九岁的男人。

她快不认识他了。

这个发现让叶愈心头一绞。

“梁佑生,你不要这样……”

叶愈细声哀求,春雨洗过一般的嗓音,烟柔得不像话。

她抓住梁佑生的衣角,五指纤细白嫩,皓腕如玉。

黑色外套陈旧软烂,被洗到发白毛边。

白与黑,矜贵与廉价,富润与贫瘠。

格格不入,却缠出难以言喻的宿命轮回。

梁佑生低头晲了一瞬,平视着叶愈的眼睛,晦深难明的笑容一缕缕抽开。

“别哪样?”

叶愈手指不松,急声说:“你去复读好不好?”

“你不是要考清华吗?你成绩那么好,你可以再考的!”

梁佑生瞳光骤缩,无数个片段在脑海里浮光掠影。

似有风穿体而过,那是被命运洗劫一空后的凉。

“还惦记着我呢?”梁佑生极淡的嗓音轻哂。

“两年前跟我没睡成,是不是挺遗憾的?”

叶愈瞪大双眼。

“可惜,我现在不想睡你了。”

梁佑生倏地后退,T恤从叶愈的指下扯了出去。

空气由烫转凉,烟草味消弭于深郁的暗色。

“叶愈,你当还是以前呢,我心甘情愿跟在你屁股后面转。”

“哥……”

“别叫我哥。”梁佑生快速打断。

“我没你这高贵的妹妹,也早把那点过去给忘了,拿着你的钱给我滚,别再来了。”

梁佑生语调轻缓,波澜不惊道出的这番话,像零下的寒气寸寸灌进嗓子眼儿里,漫过肺腑血液,一丝丝熬出骨缝里的暖意。

他把卡塞进叶愈口袋,扣住叶愈的手腕,闷声不吭,半推半提,将人拎到嗨逅门口。

他随手拦了辆车,把叶愈塞进后座,甩进去200块钱。

两张钞票飘啊飘,落进昏迷暗处。

梁佑生站在车门外,微俯下身。

“你做你的叶家大小姐,我当我的夜店小混混,以后别再来了。”

“师傅,国美院。”

砰——

车门被砸上。

出租车发动,消失于茫茫车流中。

夜色浓稠,天边无星无月。

而三和南路热闹依旧,霓虹诡谲,斑离繁华。

人头攒动的路边,梁佑生定格成了一具雕像。

他望着车消失的方向,双眸失焦,暗如夜空。

“别再来了。”

***

叶愈第一次遇见梁佑生,是在新蕾福利院。

那一年她九岁。

一切源自于叶颂微的死亡。

在叶愈的记忆里,叶颂微很美。

妈妈时常穿一条黛青色旗袍,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叶颂微就是一副江南烟雨图。

叶颂微很有才华,会教叶愈画画,会给她弹琴,会给她念英文原版《爱的教育》,还会边弹边唱《Je m’appalled Helene》给她听。

在叶愈的心里,妈妈是完美的。

可完美的妈妈,爱上了一个酒吧驻唱。

叶家是沪城的名门望族,叶颂微是叶家的二小姐,是标准的名门淑女,大家闺秀。

叶颂微的婚姻不是自己的,而是整个家族的,叶家的每个人都是。

因此这段感情,遭到叶家长辈的反对。

叶颂微被关了起来,但她不死心,以绝食相逼,后因营养不良昏迷,被送进医院。

叶颂微从医院逃走,跟那个男人私奔了。

他们跑到了香港,叶颂微当起了绘画老师,那个男人一边驻唱,一边写歌,等待一个成名的机会。

只可惜,还没等到那个男人出名,激情褪去,生活一地鸡毛,那个男人出轨了。

叶颂微回到了沪城,她怀孕了。

叶家同意叶颂微回去,前提是把孩子打掉。

这个提议被拒绝了,叶颂微把孩子生了下来。

叶颂微像在香港一样,靠教小孩子弹琴画画谋生。

尽管没有父亲,但叶愈觉得自己的童年很幸福,和所有父母皆在的家庭的孩子一样幸福。

只是偶尔,她会发现叶颂微独自抹泪。

她问起时,叶颂微就会说:“外婆生妈妈的气,不愿意见妈妈。”

那时的她会天真地安慰叶颂微。

“妈妈不哭,我不会离开妈妈的,妈妈那么好,外婆总有一天会不生气的。”

叶颂微听完后,会亲吻她的脸颊,挠她的痒痒,逗她笑。

这样的生活,在叶愈九岁那年,戛然而止。

叶颂微死了,因为一场车祸。

妈妈的死亡,让叶愈第一次看见了叶家人。

尽管那些人,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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