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生变(上)(1 / 4)
阿史那般默回到霍羲桀身侧的时候,霍羲桀正神色如常地和阿史那荣聊着什么,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就连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也是一如既往的肃整深沉,如同一口探不到底的古井。
阿史那荣见儿子回来了,便嗔道:“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圣上特地把咱们进贡来的马奶酒拿出来想与咱们畅饮一番,找了你半天却找不着人影。”
“阿爹莫怪,我不过是看见怀后在那边,所以过去搭个话罢了,您也是知道我的,我一看见美人就管不住这腿,这才一时耽搁了,还望阿爹和圣上莫要怪罪才是!”阿史那般默一面说着,一面暗暗觑着霍羲桀的神色,却见他只是一昧看着自己杯中的酒,并无丝毫殊色。
阿史那荣不置可否,只是端起斟满了马奶酒的酒杯对霍羲桀道道:“此番我父子二人远道而来,得圣上如此款待,实在是荣幸之至,我父子二人便以此酒为敬,谢过圣上的热情招待。”说罢,便端起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阿史那般默亦执起酒杯饮尽了酒,朝霍羲桀颔首示意。
霍羲桀带着三分和善的笑意,忙也端起自己的御用金龙酒杯打算饮酒,可嘴唇还没碰到杯口,他便像不胜酒力一般向后仰去。
他这一仰可吓坏了众人,一时徐一、兰因、絮含等人都凑了上来,又是关切又是倒茶;舞姬和王公大臣们亦纷纷朝这边凑来,“哎呦哎呦”得叫个不停;秦青本驻守在门外,此刻也飞一般地冲了进来,一只手牢牢地按住自己腰侧的佩剑;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卫昤安听见动静也止住了脚步,却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当地远远地望着被徐一和兰因搀扶住的霍羲桀。
徐一一面扶着霍羲桀,一面叹道:“圣上平日里饮酒不过三杯,这几日因着突厥王和大王子的缘故才多和了几杯,眼下想是有些不胜酒力了。”
阿史那荣见状便道:“既然圣上有些薄醉,那便免了这杯酒罢,这马奶酒后劲儿大,仔细一会儿更晕了。”
霍羲桀却是瞒不在意地摇摇头,又勉力站直身子道:“这杯酒可是突厥王亲自斟与朕的,朕岂有不喝之礼?”
“圣上如今已经有些醉了,再饮下这马奶酒只恐伤身啊。”孟兰因一手搀住霍羲桀,在他身边焦急道。
“无妨,朕今夜高兴,有朋自远方来,又逢如此物华天宝之良夜,多饮几杯又有何妨?”霍羲桀说着便要伸手去拿酒杯,可还没碰到胚子身子就又软了下去,直直往徐一的身上靠去。众人又是一番惊吓,忙过去将看起来醉得不轻的霍羲桀扶到一边坐下。
兰因委实是有些急了,便道:“圣上何须如此勉强?若是那杯酒真如此金贵,那臣妾替圣上干了便是,您今夜可别再饮酒了,真是吓坏臣妾了!”
霍羲桀本来微闭的双眸缓缓张开些许,语气依旧是飘忽幽微:“如此,便有劳皇后了。”
兰因闻言忙回过身去执起霍羲桀所用的金龙酒杯,朝着阿史那荣道:“圣上不胜酒力,此杯便由本宫来代饮,多谢突厥王一番美意。”说罢,便仰头将酒水饮尽。
阿史那荣自是又与兰因客套一番,唯有静坐在一边的霍羲桀,暗暗厉了双眸。
这边,兰因与阿史那荣说完了场面话,便又回身过来顾看顾霍羲桀,刚刚凑到霍羲桀身边,还来不及开口,她就似撑不住力一般,扶着椅子的扶手弯下身子去,脸上的血色逐渐退去,片刻后便变得煞白。
方嬷嬷觉察出不对,忙上去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她问完话,兰因就忽地垂下头去,“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那血斑斑驳驳地染在刺金凤的正红翟衣上,将那飞羽描金的凤凰染得沥红一片,煞是可怖。
方嬷嬷吓得脊背发软,厉声便吼了出来:“来人!快来人啊!皇后娘娘吐血了!”
她的尖叫声很是凄厉,如一把长剑直直地挑破了夜空,揽妩苑霎时间乱做一团,尖叫的尖叫,议论的议论,喊太医的喊太医,更有那些沉不住气的宫人命妇们直接吓晕在了当地,简直如一锅煮沸的水一般。
昤安听见响动亦是大惊,只紧紧抓着门口的柱子,一张脸变得煞白。
“哇……”又是一口殷红的血从兰因口中冒出,淋淋漓漓地滴在地上。
霍羲桀顿时酒意全无,忙站起身来扶住兰因的身子,疾疾问道:“皇后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吐血了?”
“这……圣上……,娘娘吐的血颜色发黑,这是中毒之召啊!皇后娘娘刚刚只饮过您的酒,会不会……”徐一浑身发抖,颤颤道。
霍羲桀搂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兰因,回身望着呆愣在一边的阿史那荣和阿史那般默,眸中厉色如炬:“突厥王,朕以上宾之礼待你……你居然胆敢下毒行刺朕!”
霍羲桀话音才落下,已经有数十名精锐的御林卫执着利剑将突厥王父子团团围了起来,其声势之利动作之快,仅在一瞬之间。
阿史那荣的脑子噔噔蹬响作一团,只管厉声辩解道:“本王没有!本王自己方才也饮过那马奶酒,若有意下毒,岂不是自掘坟墓吗?”
“阿爹说得有理,我方才也喝了那马奶酒,此刻就一点事也没有,圣上怎能断定就是那马奶酒的缘故,而不是旁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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