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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仰慕，我已渐渐染上了方家姐弟的习惯和个性。

方嘉横不回来时，我在他的书房看书。

有时候也给他的书房擦一擦灰，摆齐书柜上的书，总是维持着最最干净的样子。

方嘉横这一年异常地忙，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有时候，他难得回来，连留下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立刻有电话将他喊走。

我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

嘉一倒是将那位陈小姐带了回来。

周末，她们一起逛了街，满载而归。

嘉一说，她们挥霍了方嘉横的黑金卡。

那时候，能够拥有黑金卡的人并不算多。

两位漂亮女人的脸上都是奢华的笑容。

嘉一上楼去冲澡，要我招待陈小姐。

我为她泡了方嘉横的茶。

我将杯子推过去。“这是方嘉横最爱的茶，你试试。”

她笑着接下，闻了闻，抿了一口。

她对我说道：“我听嘉横说了，他收养了你。”

我对她笑。“是，方嘉横是我的恩人，他对我很好，给我饭吃，给我屋住。”

陈小姐眼里都是爱慕。“他是一个好人。”

我对她微笑。“要参观一下方嘉横的书房吗？”

她很高兴地答应了。

我带她上楼，推开书房门。

我轻轻说道：“只是，你不要碰他的东西，其实他不允许别人进他的书房。”

陈小姐有些惊讶地看我。“真的？”

我看她。“你不知道？”

她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他至今没有带我去过他家，我是说，他自己的那一间公寓。”

我将书房门彻底打开，走了进去。“不过，你是他的女友，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她慢慢地走了进来，仔细看书房里的布置。

我指给她看。“他不在家时，一直是我打扫书房。”

“你很懂事。”

我心中冷笑，可是仍然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

“他对我好，我当然要更加懂事，以报答他。”我缓缓说道。“我当年对他发过誓，将来，我要赚很多钱，对他报恩。”

陈小姐看我。

我继续说道：“……我还发过誓，我要拿那些钱去追他，永远在他身边，跟着他，做他的人。”

她温柔得体的笑容渐渐僵住。

我细细去翻他上一次放在书桌边角上的书。“他和我握了手，做了承诺，他会等到我长大的那一天。”

我的身体里忽然涌起一阵恶心，我对自己这一种卑劣的嫉妒和低下的道德，感到深深的厌恶，可是我仍然想故意气一气她。

她占去了方嘉横最亲近的位置。

明明，方嘉横从来不愿意谁靠近他。

陈小姐语塞，急急退出了书房。

她没有留下吃晚饭。

嘉一到门口同她道别，让司机送她。

我站在阳台上看她坐车离开。

嘉一转身抬头看我。

“怎么回事？”

我不说话。

她深深地盯了我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回了家。

我不知道嘉一有没有发现我对方嘉横的感情。

可是，嘉一那样聪敏细腻的人，她一定是发觉过蛛丝马迹的。

我是那样不甘愿掩藏自己对方嘉横的仰慕。

那时候的我，对方嘉横，有一种天真的热烈。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仿佛烟消云散。

我也佯装无事发生。

有另一件私密的事叫我很不自在。

这一年，我的身体发育地很快，个子突然窜高一截，胸前也鼓胀起来。

我总是在要校服外套底下多套一件薄底衫，想让自己的变化不要那样明显。

过去一直没有注意过，这时候才仔细观察起自己的身体。

那一种特别的敏感，使我感到很陌生。

嘉一为我添了好些件胸衣，叫我如何穿，怎样扣。

在学校洗衣服时，总有同一层楼的宿舍女孩注意我的内衣。

嘉一从来都买最好的，那种丝质的内衣，和其他女孩的布质内衣很不一样。

她们察觉到那种突兀的不同，用一种充满猜忌的打量目光看我。

仿佛我同那些内衣一样，被贴上了某种标签。

我因此更加戒备起来，不再愿意在学校洗衣服，总是周末准备好五天里要更换的几套，积攒了全部的脏衣服，带回家去洗。

嘉一提醒我，内衣要及时洗，才干净。

我不说话，没有告诉她我心里的顾忌。

新的一周，去上学。中午，我去校外吃饭，刚刚走过第一条街，街头那处狭窄的过道边上，忽然晃出来几道身影。

那几个男生穿着同校校服。

他们对另一个躺在地上的男孩拉拉扯扯。

我冷静下来，一步一步走过去。

墙角落躺着一个男孩，他脸上都是血，右手一直紧紧捂着胸口，看样子，好像是被踢中了肋骨。

我立刻明白过来。

我下意识地去摸手腕上的黑檀手链，反反复复地摩挲着那两只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