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之交（一）（2 / 2）

回头朝着明轩道，“明轩，跟上了。”

郭飞果然是丹青好手，就在顾清风他们谈话间，一副春日山水画已经跃然纸上，他也将书院中的众人加入了画中，其中自然也加上了玩闹的顾清风与明轩。

此时溪边的柳树开得正好，顾清风嘴上说着与孙淼吟诗作对，实际上他对这些一点儿不感兴趣，反倒是开得如瀑布般垂下来绿柳吸引了他的兴趣，他用手攀折下一根柳条，片刻后，一只柳环就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顾清风笑着去找苏齐月，苏齐月还在与书院里另一位学生探讨文学，一只碧绿的柳环就已经戴到了她的发间。

“你总是胡闹。”苏齐月看着的顾清风，只是轻笑，也不责怪，任由这只柳环戴在她的头上。

这一幕自然也被郭飞收入画中。

丁修为搀扶着阎成在一旁的草垛边坐下，春日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总让他舒服了一些，阳光有些刺眼，他朝着他的学生望去。

也是这样一个春日，这样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

然而当阎成的目光落在了苏齐月的身上，他的脸色开始不对劲起来。

太阳照得苏齐月白衣上的银线玉兰花愈发晃眼，苏齐月正握着折扇，与一旁的同窗辩论，那样的出尘绝艳，她的发间，戴着一只碧绿的柳环。

阎成揉了揉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中一下子奔腾而来，他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玉兰......”

阎成低吟了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落在了郭飞的画上。

血恰巧落在了画上的那片玉兰花林。

“山长！”众人惊呼地扑过来。

阎成在昏死过去前，又看到了那身着玉兰花的人向她走来。

踏青是不成了，众人急忙回了云锦书苑，给阎成叫了大夫。大夫只是摇头，说阎成本有风疾，又郁结于心，近日不要出门，多休息并要按时服药。

但并无生命危险，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山长的风疾越来越严重了。”丁修为一脸担忧，毕竟阎成与他是同窗，院里的几人他们都曾经同在雍都任职。他转头朝着郭飞责怪道，“院里种了那么多玉兰就算了，出去踏青还往玉兰林里钻，你选得可真是好地方！”

“这是学生们选的，唉，怪我。”郭飞叹了口气，“这几日就由我来照顾山长吧。”

“算了。”丁修为望着阎成院里满树的玉兰，“不怪你。”

学生们都很在意阎成的病情，虽说平日里都是其他塾师授课，但山长也会在闲暇时给他们指点迷津，称得上是良师。所以最近几日，有不少学生提着一些补品来书院，想送给他们恩师。

“山长还未起。”郭飞望着提着补品的学生们，“近日山长已经好些了，你们的心意为师心领了，这些东西就都拿回去吧。”

“老师。”一学生说道，“山长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病了，我们岂敢怠慢，还是收下吧。”

“是啊，请您收下吧。”其他学生也也附和道。

丁修为也走了过来，望着大门紧闭的院子，有些疑惑，“平日里山长这个时辰早已起身，怎么今日还未起？”

“山长，山长。”郭飞也觉得不对，便上前敲门。

里面无人回应。

丁修为一惊，赶忙推门，但门已上锁，无法推开。

“山长！山长！你在里面吗！”郭飞使劲敲门。

里面没有一点儿声音。

“让我试试。”苏齐月推开众人，上去对着门就是一脚。

门又被苏齐月踹塌了。

众人蜂拥而至，鱼贯似的涌入阎成的房间。

床上的阎成早就没有了呼吸。

“山长！”丁修为抱着已经冰凉的阎成哭喊道。众人全都哭作一团。

阎成的桌案上，放着一张纸，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一首诗。

“西窗风摇月满庭，辛夷怅然待望春。挑灯浊酒泪沾襟，不见当年玉兰仙。”

苏齐月拿着这张纸沉思了片刻，声音清冷，朝着众人问道，“或许，你们认识潘玉兰吗？”

丁修为和郭飞闻声猛地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