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1 / 2)
马同光后退两步,神情恍惚,“梅花依旧...梅花依旧...”他喃喃几句,步伐混乱,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再次看闻景昭,眼中猩红,仿佛烈火在燃烧,他盯了闻景昭不知多久,一挥手,锤子被丢在地上,发出闷响。
马同光走了,这场宴会还未彻底开始,就已结束。
属下和仆人们面面相觑,主人公不在,草草结束了宴会。
闻景昭被人带到马同光的书房,映入眼帘的是墙上密密麻麻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卷轴,墨色书案上铺着一层绢纸,角落花瓶中插着一束盛开的腊梅,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很是雅致。
静谧的空间中弥漫着墨香和纸张的味道,马同光背对着他站着,一半身子隐藏在阴影中。
“你府上到这儿的共几人?”马同光坐下后问他。
“十四人,女子四人,男子十人。”他们一路走来,死伤无数,留下来这些,都也是硬撑着走完。
马同光思索半晌,“京城发配过来的,男充军,女为妓,待遇非人,这事儿不难,我会说一声,照看这几人。”
闻景昭俯身行大礼,“多谢大人大恩!小侄没齿难忘。”
“别急着谢。”马同光摩擦着那珠子,“至于你……你便留在我府中做个军师,也算是全了你爹临死前的愿。”
闻景昭迟迟不起身,马同光面露不善,提高了声调道“怎么?可是不愿?”
“并未,小侄自然是千万个愿意,只是有三人于小侄有恩,能否将这三人带离军中。”
闻景昭抬头,因为多日辗转,面容消瘦,棱角分明,有三分像闻定安。
马同光冷哼一声,说他得寸进尺,过了会儿,他起身走近,看他那张脸,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啧啧,做军师嘛,你的水平还差得远。”
天黑了,
何映春和姆妈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妓营。
两人走得极慢,狭窄的街道,已经斑驳褪色的墙,有种阴暗而陈旧的气息。
昏黄的灯光投下斑驳的光影,窗户上的窗棂已经破烂,透露着岁月的痕迹,房间里弥漫着混杂的气味儿,不堪入鼻。
晚上是所有人的噩梦,每个人都绷着一根弦。
她们这儿住进来一个新的人,名叫玉灵,就是第一天晚上有人找的那个玉灵。
“听说,是惹恼了陈都尉,陈都尉疼他疼得紧呢,还专门让她住了个单间,人家不领情,清高得很呢!这不,跟咱们一块正委屈着呢!”一个年龄有些大的女人吐了口瓜子皮,跟旁边人聊着八卦。
何映春也跟着看玉灵,不怪人家得宠,漂亮,确实漂亮,还格外有气质。
肮脏陈旧的环境中,她犹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长发如瀑,身形纤细,眼神清亮。
身着布衣,简单典雅,聚精会神地看着一首诗,周围虽然肮脏拥挤,但她身边却清新而明丽。
“切,装模作样!”有个女人拿走她旁边的油灯,“我先用用!我要补衣服。”
没了光亮,她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吃力地读,又有人嫌冷,“啪!”合上窗子,她慢慢地合上书,呆呆地坐着,浑身的气儿仿佛都泄了。
何映春拿着灯油走向她,“给,你先用着。”她眼睛黑白分明,看人时候目光澄澈,简单而又纯粹,让人心生好感。
玉灵笑了笑,像一朵绽开的花,低声向她道谢。
“没事儿。”何映春坐在那儿看她看书。
玉灵是真的很喜欢看书,她看书的时候很入迷,很有神采,何映春想就像她自己做菜的时候,也是这般生机勃勃的。
她看了会儿上下眼皮一搭,困了,她去打水洗脸,井水冷得跟冰碴似的,哆哆嗦嗦洗完,再回来时候,玉灵不在了,只留下一本书,还来回走的人踩了几脚。
何映春连忙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本诗集,看样子玉灵很爱惜这本诗集,翻过很多遍,都泛黄了却依然干干净净的。
姆妈走过来,“玉灵刚刚被带走了,听凤姐的意思,好像是去那个了。”那个就是接客,姆妈实在是难以启齿,总说“那个”。
“她不想去,是被拽走的。”姆妈声音放低,“喏,那个女人还在那儿说呢,玉灵以前是大官家的小姐,后来也是抄家流放了,说是惹恼了什么都尉,不再护着她了,那群人就跟狼见了肉似的,个个儿盯上来了。”
何映春拍掉上面被人踩了的土,将诗集揣到怀里,打算等一会儿还给她。
过了会儿,又有几名女子走了,凤姐笑着说是什么老熟人,脸上挂着没有温度的笑。
跟她走的那几名女子眼神空洞,脸色木然,仿佛是习以为常,其他人盯着门,缩在被子里,好像下一个就是自己,人人自危。
后半夜,有人推门进来,接着缓缓倒下,有股血腥味。
接着有火光从外面蔓延开来。
何映春刚好被晃到,她迷迷糊糊醒了,大晚上的,谁还点了灯,何映春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
哪里是油灯,分明是影影绰绰的火光。
火光中,一女子跪坐在门前,衣衫破碎,脸上和身上都满是伤痕,脸上的巴掌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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