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懵懂已知愁绪(1 / 1)
付春雨醒来看到这个灰蒙蒙的屋顶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还是没有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六个年头了,来的那一年这具身体五岁了,她常常在想到底这个才是自己生存的世界,那些过往只不过是一场美好的梦,在那个梦里身体健□□活富足,父母恩爱,可是这个梦又过于真切,细致到每一天都是亲身经历过的一样,有时候会自己劝自己,或许是孟婆汤没有喝,留下了上辈子的记忆。以至于刚来的那几年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游魂,飘荡在这古时的某个年代,作为旁观者冷眼看着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好在这具身体足够小,母亲祖母忙于农事、家事无暇顾及其他,遂也没发现这具身体已经换了芯子。
作为家里的半大女娃已经算是劳动力了,早起穿衣照顾幼弟,准备朝食、喂鸡喂鸭她已经驾轻就熟,幼弟付景云刚满5岁,已经启蒙,每日要到镇子上的私塾去念书,她得在他走之前为他带好晌午吃的干粮和水,并且准备好朝食。
这具身体的父亲是个举人,自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咸平,大开恩科后,进京赶考已经三年了,初时还有家信回来,不识字的祖母和母亲会带着几个铜板往镇子上去找那看命的先生之流帮忙读信,过了一年那信便断了,只知他入了京都已经安顿下来,因盘缠吃紧暂住在城外开宝寺内,与僧人一道吃住也算安逸,只等恩科开考,放榜之后便可归家。
自断了信后祖母母亲仿佛失了主心骨,祖母更是水米不进,只知坐在家中哭泣,母亲更添担忧只能慢慢劝着,托同乡往来的商队打听,又寻至父亲同科家中打听消息,多少打听出点眉目,那同科信中说道父亲一日在开宝寺内观摩佛龛,偏那佛龛底座年久失修便要倒下,父亲自那佛龛下救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家中感念救命之恩,请我父亲家中备考,自此与父亲断了联系,但恩科放榜那日父亲已是榜上有名,为何家中毫不知情,也是不得其解或许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母亲自知道消息后没有隐瞒全都告知祖母,她顿时喜笑颜开,吩咐母亲买爆竹要庆祝,母亲便劝道:“夫君一直没有消息,此信息也是从那同科处所得,还不准确,母亲不可操之过急,待我着家让我娘家兄弟和往来商队一起去镐京看一看,打听打听夫君下落,也便宜行事”。刘老夫人不认同道:“你这蠢妇,我儿中榜那是何等殊荣,光耀门楣的事,这整个合阳县怕是第一个,放两挂鞭炮便把你吓成这样,如何当得官家夫人”,母亲听得这话顿时跪倒在地,央求道母亲且先忍些时日,待消息确认,晚娘什么都听您的,先让家弟去打听一下吧,为何夫君中举已一年有余,却不来家信,到底有什么内情我们也未可知,打听清楚夫君近况这样您也放心不是。刘老夫人不依不饶的骂了好一阵,也不说让去也不说不让去,母亲便当她同意,自拿了体己去找娘家兄弟商量前往镐京事宜,刘老夫人看到她如此行事,又是一顿好骂,说她拿了婆家多少东西去贴娘家,是不是往日也是这般不声不响的把东西往娘家搬,更是扬言儿子归家便要休了这没有规矩的妇人。
春雨不知母亲是否听到这些诛心之言,但是母亲自回来却不见半点欣喜她确是知道的,她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或许不是什么好事,但成年人的灵魂困在这具小身体里又能做什么呢,她只能在隔壁房间抱紧幼弟,回答着他懵懂的提问,弟弟问她爹什么时候会回来,她说快了。弟弟问她为什么祖母会骂娘亲,她说祖母只是气急了,毕竟她的这个祖母虽不疼她,但是确是实打实的疼爱这个宝贝孙子的,她不想在他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这样对他不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