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3)
年久失修的木门承受不住强烈撞击,还没等下人撞两下,一阵嘎吱嘎吱声过后,门自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石桌,周围还摆放了四张大小不一的椅子,跟两年前钱守仁第一次来时,没什么两样。左边是一块已经半枯不干的田地,白菘叶片已泛黄,没有主人细心的除草,早已淹没在枯黄的杂草丛中。
右边堆放的是成山状的木柴,这些都是徐长赢去学院前,日积月累砍好的,他准备了很多,就是为了保证兰时、兰文竹等人的日常所需,不过现在这个家,比离开时,又少了一人。
钱守仁带着两个下人无赖般地闯进院子,见什么便砸什么,跟土匪流浪别无二样。
兰时强撑起勇气,用力将眼上的白布勒紧,试图施加压力,让模糊的视野变得稍微清晰起来。
“钱守仁,你带人闯进我兰家,意图何在!”
一身脏衣,掩盖不了她的风骨,裙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已然褐红,可混杂在泥土里,还是尤为明显。
才堪堪过去两年,年过半百的钱守仁却像是老了十岁,原本丰满的身材迅速干瘪,宽大的衣服走起路来都在兜风,不过不变的,是那万年如一日的猥琐神情,和终年如一日的贼心色胆。
“小兰时,你这话说的可生分了,我可是喊来八抬大轿,抬你去做我的第七房小妾,吃香的喝辣的,又何苦在这破房子里空度余生呢?”
呵,这就已经从第四房,变成现在的第七房了吗?
用不着兰时打听,喜好听坊间八卦的白术已经东一头,西一嘴的把钱守仁的破事儿都告诉她了。
五位小妾,两个病死,一个失踪,一个发疯,还有一个据说是前不久趁着去镇上替母祈福的由头,逃了。
生不生,死不死的,全都是拜钱守仁的嫡妻钱李氏所为。此人不是个善茬,脾气泼辣,行事狠毒,据说钱家大部分财产都是两人联姻时,钱李氏从娘家带来的,钱守仁只是在外头得了一个好听的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有钱有财的人是他。
钱李氏虽有财,但无子,她不阻碍钱守仁纳妾,因为她需要孩子,稳固主母地位,她要做的仅仅只是去母留子,仅此而已。
如果真被钱守仁得逞,进了钱家大门,她只怕是会凶多吉少。
兰时飞快想着,面容上丝毫没有表露出一丝怯色,她顺手抄起提早就在门边放好的木棍,横在胸前,以此做挡。
“别过来,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见美人过激,怕误伤了那漂亮脸蛋儿,钱守仁挥手示意下人停下,接着像是怕惊到兰时一般,他独自上前,三角眼睛肆无忌惮的刮着眼前的小人儿,仿佛用肉眼就能肃清那碍眼的粗布麻衣。
“我可听说了,你爹昨晚没熬过,走了,多可惜啊,原本还想着等他痊愈,带他一起去喝我们的喜酒,结果天不从人愿,无福之人就这么走了…不过我们依旧可以成婚啊,酒嘛,倒下去他就喝到了——”
“我呸!”
兰时没忍住,全然忘记兰文竹平时对她的谆谆教诲,学着乡村野妇那般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顺毛猫突变成小野猫。
“我爹才不会喝你的酒,快从我家离开,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笑话,钱守仁捧腹,俯身大笑,“哈哈哈哈!”做作姿态就连其后两个随从都跟着相继模仿起来。一时间,像是将兰时的面子里子都放到地上狠狠地踩。
按常理来说,此等动静,已经能吸引不少邻里驻足观看,但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是夜晚寂静那般,鸦雀无声,空空如也。
兰时早就感觉到外面的安静不同往日,她咬了咬嘴唇,双手用力的握着木棍,朝虚空中挥了几下,什么都没砸到。
早就在钱守仁抬着轿子来的时候,街坊邻居们都看见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八抬大轿,就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轿子,轿前象征性地挂了几块红布花。
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关上门,回屋子,就连院子里嬉戏打闹的小孩都抓进家去。没办法,他们赖以生存的农地都是从钱家赁的,不能拿吃饭的生计去替别人强出头。
没过多久,钱守仁假笑累了,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喘着粗气,嘶哑着声音对随从说:“去,把她抓起来,捆到轿子上,回家成亲!”
“是!”两个随从,一左一右,行夹击之势,欲将面前的兰时围起来。
兰时偏着头,调整呼吸,努力辨别脚步声,只见她忽然朝右前方挥舞下去,高个儿子的随从还真被她砸中了手,火速弹开,呲牙咧嘴地喊着疼。
稍微矮个儿一点的随从见状立刻朝兰时扑过去,兰时一弯腰,躲过其攻势,然后伸出木棍狠狠用力一捅,就捅到了他的下腹部,随从当即滚地叫唤,哭势如同亲舅姥爷走了那般浩大。
“你…你!”
钱守仁当即后退几步,没想到区区一眼盲女子,两个大男人在她手上竟然还落得下乘!他见状,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火速从柴火堆里抄起一根木柴,顾不得疼惜怜爱地就朝兰时的背后狠狠砸下去,兰时一时无防,被他一锤倒地。
“啊——”
太痛了,爹爹,小时真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