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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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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姨关了院门,撵了阿满摘下挂在门口的“牦牛酸奶”牌子。

马叔过了一会才出来,搬了屋内的长桌,身后跟着个耷着脑袋的男孩子,看起来要比阿满大个几岁。

谢屿宴紧忙上前,接过马叔手里的凳子。

满屋子忙活的人,只有时玫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敢贸然上前。

生怕打扰了那个正盯着树叶看得极为认真的星星孩子。

谢屿宴说了,小马还怕生。

突然多了她这么一个人,怕他会不习惯。

但很显然,男孩子看上去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站在马叔身旁,钻研树叶钻研得极为入神。

其实,除了阿满,他好像对这里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太大的触动。

谢屿宴搬完凳子,走到时玫身旁,温柔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小马看起来状态很稳定,你可以试着慢慢接近他。】

【如果想找点事做,可以到屋里帮马姨端菜。】

时玫看完,心里莫名觉得甜。

谢屿宴真的特别细致入微,做事情也总是面面俱到。

她任何小小的情绪,都能轻易地被他所感知。

时玫突然就有些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做什么工作的。

但时机不对,时玫敛了心思,决定听谢屿宴的话,进屋里帮马姨。

马姨午饭备的是简单的家常菜。

一份牦牛肉干、一盘油菜和一小锅野生黄蘑姑汤。

配上时玫带来的岭南高山茶,阿满一下就干了三碗饭。

“小文。”

时玫夹了块肉,突然听见马姨喊了一声:“小文,慢点吃。”

她一时有些惊讶,看着脑袋还埋在饭碗里的阿满囫囵点了点头。

“小文?”

“哎!”

阿满终于舍得把脑袋从碗里抬起来,“时玫姐姐,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他笑得狡黠:“其实我不是本地人,是岭南广府人来着。”

“啊?”时玫这才仔细地看了看他和马家人,“还真是……”

除了皮肤黝黑之外,阿满长得和马叔马姨一点都不像。

“那你们……”她又看了看小马。

阿满倒是不在意,“我们不是亲兄弟。”

这话听起来很寻常,却不知道碰到小马的哪个点了,马姨喂给他饭也不吃了,只是愣愣地看着桌子,嘴里吐着几个含糊不清的词。

时玫模糊地分辨,他好像在喊一个名字,听上去很像“小黑”。

小黑又是谁?

时玫不好多问,便又看向阿满:“那你的名字,其实应该是小文?”

“嗯!”

阿满是十三岁跟着父母来的西宁。

他的父母是广府商会的,那一年来这边做生意洽谈,家里没人照顾,就把他带过来了。

阿满第一次走进祁连县,是初夏时节。

在滚烫的马路边,皮卡盛着水果的香味,贩卖着牧民的生活。西北的水果吃起来要比南方更加爽口。阿满咬下一口晶莹的西瓜,甘甜清冽绕于舌尖。

他路过祁连,就此咬下草原的第一口夏天。

摊主站在树荫底下,向他推荐牦牛肉干,西北的炙热与冷肃纵横在他脸上,缠绕出一块树皮的模样。阿满接过他递来的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摆摆手,说自己不爱吃干的东西。

摊主便又热情地向他推荐牦牛酸奶:“老马家的牦牛酸奶和奶茶,城里的娃娃最爱喝了,不干的。”

说起这个,马姨嘴角挂着笑,“你们不知道,刚来这儿的时候,小文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小豆丁呢,一看就是南方城里来的娃娃。”

他们觉得新鲜,就又问他,那你名字用方言怎么讲。

小文想起小时候看的TVB剧,于是他说,以后你们就都叫我阿满好啦。

“阿满,阿满。”

时玫嘴里嚼了嚼他的名字,只觉得这个半大的少年特别有趣。

他来自千里之外的南方,却在这荒芜的漠北,活成了一番自在的样子。

曾几何时,她好像也曾跟某个半大的少年人说过,自己以后也要去广袤的世界里看一看。

她自小生长在南方边缘的小县城,从未见过自由的天地。

于是便心向往之。

后来,她果真如愿的踏上了这样的路程,却——

一直都是孑然一身。

想到这,时玫心里莫名颤了颤。

少年人?

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总有个模糊的身影,像是在梦里,又像是真实存在过。

他的掌心温热,轻柔地覆在她眼睫上,情浓时呢喃,她好像曾听过一声承诺。

可——

时玫眨眨眼,那人的轮廓渐渐散去,慢慢地重叠成了坐在她面前的人。

在她看不见的一侧,谢屿宴握着筷子的手指轻轻颤了颤,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饭桌上,阿满说完自己,很快把话题引到了时玫身上。

他眨眨眼,爽朗的笑声回荡:“时玫姐姐,所以你和谢大哥,是不是……”

他终于舍得放下筷子,左手和右手拇指食指捏起,互相碰了碰,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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