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天气晴朗。

红绿灯路口，向乾律师事务所行政张姐单脚着地撑着小电驴，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看时间，八点半，还早。所里的律师只要不开庭一般都是九点过后才晃晃悠悠到所里冒个泡，这个点自己还来得及去买个包子。

笋丁三鲜包，五块，这都是什么物价啊，张姐在向乾律师事务所干了五年，月薪三千五，律所主任死活不肯给她涨工资，要不是想着律所工作轻松，自己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张姐吃着包子出电梯，哟，这是什么情况，哪位律师约的客户，这么早就守在门口了？

张姐正准备打招呼。

“你是这个所的？”一个穿贴身印花T的大块头男人指了指律所招牌。

张姐在律所多年，见过亿万富豪的小娇妻、自称道上混得开黑白通吃的大哥、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这些人来来去去，但因为他们多少总会有求于律师，所以不论他们态度多么嚣张，态度总归是客气的。

然而这群人？

张姐警铃大作，脑子里蹦出四个字“来者不善”。

“你们……你们找谁……？”张姐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先开门。”一个颧骨高凸的中年男人扣了扣律所玻璃门。

“我们九点……开……开门”张姐看了下楼梯，琢磨着从楼梯直接跑下去的可能性。

“让你开你就开！废什么话？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大块头男一拳砸在了玻璃上，张姐吓得浑身一哆嗦，包子“啪”地一下掉地上“开门！”

“叮”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张姐回头，眼泪直接滚下来了，赶忙抓住来人的手“千千，你来了，他们……”

罗千千看张姐被吓哭就知道事情不对，轻拍张姐的手安抚她，不经意把张姐往身后推了一下“你们有什么事？”

“罗律师……？”一个戴毛线帽的瘦小女人牵着三岁小男孩在角落里轻轻地叫了一声罗千千。

“姜琳？你怎么在这儿？”

“我……这是曹铭的叔伯堂兄弟……”姜琳朝罗千千咧嘴一笑，突然间像想起了什么，左右看看，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你跟她废什么话？让她开门！”大块头居高临下指着姜琳后她。

张姐拉拉千千的衣角，小声喊：“千千……”

“罗律师，麻烦你开门。”姜琳嗫嚅道。

“那我们去会客厅谈。”千千看看张姐又看看姜琳，心中大概有数，思忖片刻摁下大门密码。

向乾律师事务所进门就是会客厅，千千示意来人坐会客厅。

“张姐，麻烦给客人倒水。”

“先不要报警，开监控，然后你在办公室不要出来，通知袁律师，他知道怎么回事。”千千小声和张姐补充。

张姐听完连连点头，快步走出会客厅，反身就把办公室门锁死。

“你是曹铭点名要请律师？这么年轻出来当骗子？”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大腹便便的黑衣中年男人上下打量千千。

“你们找我什么事？律师证要给你看吗？”说着从包里拿出律师证。

“你给我装什么装？曹铭判了多少年？15年！一群人里就他判的最重，你怎么办事的？”大块头男“咚”地一声敲桌子上。

“这个我事先和姜琳以及曹铭本人解释过，每个人涉及的罪名一样，但行为不一样，所以判决结果不一样，他是传销大头目，判的结果只会比别人都重。”千千心跳加速，但是面上还是耐心地和他们解释。

“别说这些废话，我不想听，今天我们来就是一件事，退钱，不退钱今天这事没完!”高颧骨中年男人捡起千千的律师证径直甩墙上“15年？你他妈收了15万，合着一年一万？”

千千听完目光悠悠地看了一眼姜琳“你付了多少律师费？”

“罗律师，我后来又付了15万。”姜琳看了一眼大块头男“现金。”

千千抓住了她这话里的关键字：“又？”千千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你退不退钱？你们这些黑了良心的，收了钱不办事，你今天要是不吐出来我要你好看。”黑衣男人撂下狠话。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了解下情况。”眼看大事不妙，千千赶忙安抚。

“你特么还给我装？！”黑衣男抡起椅子砸向会议桌“愣着干什么，给我砸！”

一行人像是得到号令，一人抡起一把椅子就直冲办公区域。

姜琳儿子见这阵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千千一把抓住姜琳，厉声问：“你一共付了18万？3万走账，15万现金？”

姜琳点点头。

办公区域被噼里啪啦一通乱砸。传真机、电脑、打印机“叽哩哇啦”响个不停。

“你们住手！”千千厉声制止，然而一行人正砸在兴头上，完全不把千千当回事。

千千快步走向茶水间翻出去年年终聚餐剩下的酒水饮料，拎起一瓶啤酒回到办公区域。

“啪！”一声响，瞬间安静了。

“有事说事，你们这是在犯罪！”炸开的啤酒瓶在千千脚边冒着泡泡，啤酒撒了千千一身。

“哟，行啊你，心黑人也狠。”大块头径直走向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