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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能看见,她一看见那人靠近,就惊恐后退,抱着孩子从软榻上摔了下来,孩子从她手中滑落,不哭不闹,毫无反应。
那孩子包得不严实,身上的褥子掉了,孩子像物件一样滚到了二人脚边,松耳吓得连连后退。
孩子身上青白一片,脖间有勒痕,双眼紧闭,是具尸体。
长溯将松耳拢在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怕。”
千沅神情恍惚,忽然抓狂,跪爬过来找她的孩子,却被黄袍加身的男子拦住。那男子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千沅拼命挣扎,狠狠咬在他脖颈,男子吃疼松开了她。千沅赶紧爬了过来,捡起地上的孩子。
松耳浑身一颤,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太熟悉。
“她已经死了,你振作一点,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男人转过身来,赫然是柏越的脸,满是哀戚。
千沅紧紧抱着孩子,浑身颤抖,“我的孩子没有死,没有死……”她抬头看向柏越,双眼猩红,“你……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你现在还要来害我的孩子!”
“阿沅,我是皇帝啊,我没有选择……”柏越也红了眼,却没有流泪。
幻境戛然而止,松耳神情茫然。
临曲沉声道:“正如你们所见,千沅,是柏越上神的最后一世情劫。柏越这一世在凡间死后,千沅入魔,和已然成神的柏越纠缠数万年,直到柏越将她封印在此。”
“我是谁?”松耳抬头问,双手不自觉钳住长溯的胳膊,以稳住自己的脚步。
临曲叹了口气,“你是御雪山的玄冰化身,是天界上神,和千沅并无关系,只是为你取名时,柏越动了私心。”
松耳蹙紧眉头,“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帝王柏越为稳固朝纲杀掉千沅最后的亲人后,千沅便已经精神错乱了,孩子出生不足满月便被她亲手勒死,而且她一直认为,是柏越杀了孩子。”
松耳神情恍惚,久久不言。
临曲继续道:“我之所以与你们说这些,是因为柏越还有一缕残魂。神识是魔气最迷恋的载体,他是柏越,哪怕只有一缕残魂,都是魔气最好的寄生。”
“你什么意思。”松耳蓦然冷漠。
临曲苦笑道:“并不是我的意思,是柏越……仍旧想渡她。”
用他的最后一缕残识。
柏越上神与怨魔千沅纠缠数万载,是柏越除了无人匹敌的强大以外,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爱恨嗔痴,淋漓尽致。
柏越束缚她、却从来不曾伤害她,甚至跌入她伪装的情意里,与她痴缠、与她互相折磨,与她肌肤之亲……他一次次沦陷,又一次次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逃离。
神魔无终,他一心想渡她,直到今日仍旧如此。数万年无解,直到柏越等到了遥见认主。
只要他将千沅身上的魔气渡到他自己身上,他再死在遥见下,她或许就可以入轮回。
“其实到了今日,这已经变成你的选择。”临曲看向松耳,语气平和。
“柏越的残识如今清醒不定,你可以此时唤醒他,让他去完成他所想。也可以趁他未醒,重新将千沅封印。现在原本的封印还没有完全被破,你如今的实力,或许可以做到。”
临曲的声音忽然上扬,略显寡情,“你甚至还有第三个选择,遥见之主就在这里,如今你们足够强大,你们甚至可以……杀了千沅。”
空心骰子忽地一闪。
松耳瞬间结印,没有丝毫犹豫,不等柏越的声音出现,便将其压制。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
“快!”
拉上长溯,松耳直奔花界入口。
空心骰子里金银两道流光无声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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