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是深可见骨的可怖伤口，纵横交错，布满全身，几无一块完好肌肤。

看着自己的尸身是什么滋味？甄宝说不出，只知道每多看一眼，就不由地想起被那些姬家人割肉剔骨的痛楚。

疯书生招手她上前：“甄宝，你过来拜见教主。”

甄宝走上前，停在疯书生身旁，她无法言语，只能躬身拜了拜。

紫袍男子在她魂魄上随意扫了一眼，视线却落在她尸身上，破有深意地盯了几眼，仿佛这具尸身才是最重要的。

旋即，他抚掌道：“很好，你带回了这副肉身，果然没有令本座失望。”

疯书生略感怪异：“师父，徒弟把甄宝的魂魄也带回来了。”

他话音甫落，紫袍男子便倏然出手，一道强劲的灵力自他指尖窜出，闪电般射入甄宝魂海，她顿时晕了过去，化作一团虚无的黑影，蜷缩在了地上。

疯书生大惊失色：“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紫袍男子抬手制止他的质问，声音倦怠：“蛊女，你来解释。”

甄宝陷入昏迷的刹那，脑海里的白色骨片蓦地浮现，她又进入了上次置身的那片白色空间。

这一次，她看见白色空间内多了一团黑色物质，如一团浮云飘荡，周围的白光渗透其中，将之一寸寸吞噬，肉眼可见地黑色物质化为了虚无，与此同时，一股莫名力量灌输进她的魂魄，暖洋洋如被水流包裹，通体舒泰，好不舒适。

她立时明白过来，那团黑色物质定是紫袍男子袭击她的灵力，被白色骨片转化成了她可以吸收的能量。

她不止意识完全清醒过来，灵魂体还悄无声息地变得实体了一些，不过这细微的变化，没有任何人发现。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粉裙少女身上。

甄宝不敢轻举妄动，保持昏迷时的状态。

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蛊女道：“疯师兄，你可知我身边这个女孩是谁？”

“是谁？”

“她叫顾若婉，她才是先天剑骨真正的主人。”

不止疯书生惊诧莫名，就连甄宝也不敢置信。

她清晰记得从原身那里接收来的记忆，她躺在血泊中，被姬家人割肉剔骨，痛的死去活来。

疯书生嘶声道：“不可能！”

“我从发现这孩子的第一天起，就潜伏在了那个猎户村，整整十年，我守着她寸步不离，怎么可能不是她？”

蛊女道：“疯师兄，此事原本就是教内机密，你离教多年未归，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二十年前，师父耗费数滴心头血，以大衍天术推算出，先天剑骨将在七年后降世，于是尽出教中精锐弟子，明察暗访，终于确定了先天剑骨的降落之地，正是猎户村。”

“于是在那孩子降生的第一时间，便动用了遮蔽天机的禁术，将其魂魄与另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替身互换了。”

“所以你十年前找到的女孩，只是我们用来迷惑姬家的替身。”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从黑袍中唯一露出来的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疯书生，意味深长地补充道：“疯师兄，若不是师父授意我故意泄露那村子的信息，你以为你会那么轻松找到？”

大殿中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好一会儿，疯书生才问道：“师父，我只是疯了，不是傻了。若你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孩子，何必大费周章互换魂魄，直接将人掳走岂非更有利？”

“莫非你们为了诓骗我交出这孩子，故意合伙起来编造这一出戏？”

紫袍男子叹了口气：“书生，为师知道你当年被姬家人剔骨，以致于大好天赋沦为废人，这么多年一直怀恨在心图谋复仇。”

“你的仇恨为师能够理解，但此事千真万确。”

“须知，我们能推演天机，姬家亦能。这百年来我们灭仙教和姬家明争暗斗，他们一直没有痛下杀手，一是因为摸不清我们真正的实力，二是我们没有触碰到他们底线，一旦将先天剑骨掳走，姬家定要翻脸，届时，灭仙教将招来灭顶之灾，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此外，互换魂魄兹事体大，我心中自有分寸，休要再提。”

他手一招，释放出一道灵力钻入顾若婉的身体，顾若婉身体颤了几下，魂魄很快被剥离出来，站在大殿中央，有些迷茫。

紫袍男子道：“你对比下她们的魂魄，一看便知。”

疯书生上前，仔细对比顾若婉的魂魄和甄宝的魂魄，很快便发现了一丝不同，常人的魂魄都是一团朦胧的黑雾，而顾若婉的魂魄，天生蕴含着一层莹白光泽，将她魂魄映的晶莹剔透。

紫袍男子道：“此乃天生道韵，是她被天道选中的象征。”

疯书生这才不得不相信顾若婉才是先天剑骨真正的主人。

顾若婉站在那里越发倨傲，神态之间尽是得色。

疯书生怔然半晌，涩声道：“所以，就连我，也是你们计划的一环，不止那孩子是棋子，我也是棋子。”

他语气失魂落魄，不甘又痛心，陷入了一种真相揭露后的巨大打击中。

紫袍男子淡漠道：“天道之下，尽皆蝼蚁，能做棋子是你的造化。”